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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有位患者从脚腕以下开始坏死,可是患者和家属都不愿意截肢。
患者只信任您,非要您看过以后才死心。”
来的是她近年来刚收的小徒弟阿灿,还没出师,平日跟在阿仁身边,学习一些基础的医学理论。
宋子苒对他道:“我这边离不开人,把患者抬进来,我看看。”
患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这个年纪往往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他身旁的瘦弱妇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见到宋子苒就给她跪下了:“救苦救难的小神医,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当家的。
我们上有卧病在床的年迈母亲,下有尚未成年的孩子。
他的腿要是再保不住,这个家就……完了!”
春柳知道自家姑娘不喜欢别人跪来跪去的,赶忙把人给扯起来,道:“起来说话,说说患者到底是什么情况,别只顾着哭求啊!
眼泪又救不了你家男人!”
妇人只是一味啼哭,宋子苒有些不耐烦地问患者:“你这症状什么时候出现的?都有什么反应,细细说来。”
患者还算冷静,他轻轻拍了拍自家媳妇的手,道:“大概在半个月前吧,走路的时候,偶尔感觉脚霍霍的疼。
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地里活又多,疼的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
后来我这脚脖子以下,越来越疼还发凉,用手一摸跟石头块似的。
现在更是连沾地都不能了……”
宋子苒让阿灿去军医学院,把即将毕业的学员都叫过来。
阿仁手底下没啥病人,也凑了过来——跟师父学习的机会,他是一刻也不舍得放过!
“你们看,这是典型的脱疽。
这种病症起初肢冷麻木,疮口经久不愈,黑腐溃烂,直至趾节坏死脱落。
其实,它是一种脉管疾病。
如果不及时治疗,下肢坏死都是轻的,极有可能威胁到生命。”
患者家属听了,哭得更厉害了,她期期艾艾地问道:“小神医,你说这些俺们也听不懂,你就说这病能治不?”
“能治,不过要做两手准备!”
宋子苒看向患者和家属道,“要看患者血脉瘀阻的程度,截肢是最坏的打算!”
那妇人一把抓出宋子苒的衣袖,急切地道:“小神医,不能截肢啊!
你是小神医,一定能救我当家的,是不是?”
“我们是大夫,不是神!”
宋子苒看向患者家属,一字一顿地道。
“可是,你不是小神医吗?”
妇人又掩面哭了起来。
“神医也是人,不过是医术比别人稍微精进些罢了。
你若是把我们当做无所不能的神仙,趁早把人拉回去吧。”
宋子苒眉头缓缓地皱起。
妇人担心宋子苒不给男人治,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呜呜呜地哭个不停。
患者叹了口气,道:“小神医……大夫,您尽管给看,治好治歹,都是我的命!”
宋子苒让人将患者抬进前面的治疗室,抬步要跟上去,就听灶间传来萧瑾瑜懒懒的声音:“小神医,您蒸的人肉包子已经熟透了,是不是该起锅了?”
宋子苒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对他道:“时间还没够,再蒸会儿!
二哥,你瞧着这个沙漏,里面的沙子漏光了,就把你家将军抬出来。
对了冯小将,你去弄些干净的细沙土,炒热后做成沙土被褥,给你们将军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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