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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宗在监狱里顽强地对抗着,收到零星几个举报信算得了什么?他就不相信,人的心能齐起来。
“好人”
,哼,活该受奴役。
通向地狱之路,是用善良的愿望铺成的。
周望宗跟着其他犯人一起出操,但是被严厉禁止与他人交谈。
一天点名六次,周望宗照遵不误。
他沿着高墙,自觉地避开人群,不时抬起头看看高高耸立的铁丝网。
铁丝网嘴尖上,站着一只麻雀,周望宗停下脚步抬着头眯着眼看着。
狱警马上跑过去喝斥:“不要东张西望,端正改造之心!”
周望宗毫不理会。
狱警再次警告。
周望宗还是不理会。
狱警一手捂在警棍上,另一只手出去想要拉一下周望宗。
周望宗蚯蚓一样,缓缓软在地上,嘴角吐出了白沫。
狱警大惊,吹响响彻云霄的哨子,麻雀一扇呼翅膀,在半空里划过一条弧线,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五个狱警七手八脚把周望宗抬到急诊室,马上叫来医生诊断。
放风的时间被迫缩短十五分钟,监狱里怨声载道。
狱警拿着警棍挨个敲着铁门,大声警告不要议论不要说话。
监狱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周望宗被紧急送医,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并未发现任何病理性异常,可周望宗哎哎呦呦,咬定牙关说浑身疼,说他在监狱里挨了打受了虐待。
过去喝斥他的狱警马龙龙马上被带去审问,他大喊冤枉:“我碰都没碰到他!”
可其他狱警和犯人却作证说,亲眼看见狱警摸着警棍,伸出了手。
刚参加工作四个月的马龙龙被记了大过,工资只拿了两个月,就被辞掉了。
周望宗被转移到监狱外的特殊病房,上级交代,在周望宗没有交代清楚大宗资金去向以前,要让他活着。
周望宗舒舒服服躺在二楼特殊病房里,手背上输着营养液,心想,只要我儿一天在外面,那他就快活一天。
他想着监狱里密不透风的高墙上的三个问句,扯扯嘴角,露出阴森的笑脸,自言自语地说:“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做什么?哼,监狱整什么哲学问题?”
他虽然嘴上不服气,但脑袋里却不禁想起他年轻时候在生产队吃大锅饭的时候。
他把枕头拉高,脑袋和上半身抬起,活像条眼镜蛇。
他冷冷地笑着:“自觉地根据一些崇高的理想来缔造十亿人口的未来,只能不知不觉地创造出一种和他们想要奋斗的东西截然相反的结果,这个世界上还能想象出比这更大的悲剧吗?谁改造谁啊?”
想到这,周望宗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犯人生病,急诊,特殊病房,殊不知这外头那些勤勤恳恳的良民有多少连医院都看不起。
哈哈,人道主义关怀。
我周望宗这辈子,看透了所有善恶。
官子两张口,我不稀罕,有钱,做什么、在哪都是天堂。
他拔掉营养液,假装颤颤巍巍地下了床,门口护卫马上进门喝斥他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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