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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2页）

第十章

老天爷还算有眼。

我顺利地撑到了大年十五，这不，爷爷又给我准备了不少年货呢。

乱七八糟的小零食，老母鸡的蛋，香甜的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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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袋装得满满的。

小老头平时乐呵呵的，今天却躲在暗处抹了好几把眼泪，他是不舍得我呢！

我又何尝不是。

如此一别，再见恐怕是地府里了。

也不知道孟婆会不会答应，让我下辈子还做爷爷的孙女呢。

下辈子，最好让那个臭少爷变成我家的邻居，那我一定教会他这个笨蛋烧大锅灶。

我佯装镇定地收起这些行李，强忍着擦去泪水，用纸板给爷爷写下一段话：

爷，孙女不孝，今年不能在你身边了，我拿到了学校出国的交换资格，就是要去国外读书啦！

一去就是五年呢，回来一趟要花几千只猪的钱！

太贵啦，爷爷你好好照顾自己，等孙女学成归来！

爷孙俩抱在一起大哭，纸板上滴落不少泪珠。

爷爷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珍重地握住我手，上下摇摆，迟迟不愿松开。

如今一别，竟然是永生不负相见。

他张嘴支支吾吾地，说出了那句叮嘱。

“梨梨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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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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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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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

我站在村口，朝爷爷招手。

以前上小学，后来读初中，高中，再到现在念大学。

爷爷都像这样招半天手，跟我告别，我一天天长大，他也越来越老。

然后，小老头一瘸一拐地回了家，山路泥泞，他走得艰辛又缓慢。

我不敢想，没了我，爷爷可怎么办。

只得往前走。

我往前走，好去地府提前打点，叮嘱孟婆让爷爷下辈子还记得我。

我亲爱的小老头，你千万不要忘了孙女。

最后的几天，我躺在医院里，望着窗外的枯木发呆。

都说枯木逢春，要是我的病能突然好起来就好了。

你说，会不会有仙女下凡或是觉醒异能？

如果，有奇迹就好了。

没有的话，老天爷，我想变成天上的星星，这样就能低下头俯瞰他们想念的眼睛。

我总觉得眼皮重得很，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昏沉沉地睡去。

梦里，那个养育我的小山沟里开遍了鲜花，冰冷的雪水融化。

春天来了呢，真快。

爷爷站在村口向我招手，他身后，还有那个臭脾气的陆昭。

“爷爷，陆昭！

我回来啦！”

2025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

黎梨没能看见树枝长出新芽，但她死的时候，嘴角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