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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白衬衣穿了一个星期没换,汗水黏在身上,此刻发出难闻的气味。
闻久的鼻子早已经习惯,扯崩两颗扣子,小东西掉在地上愉快地蹦跶着,也是同时,脚步声去而复返。
贺谕拉开门。
“你不是说后天......”
眼露惊愕,睫毛一颤一颤地落下去,从对方的眼睛到脚下。
“呵。”
许是他最近的每一天活得都很屈辱,看到时澈竟没有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
“你来干什么?”
他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揉了揉干裂的虎口。
“来看我笑话?”
时澈侧身挤进门。
这屋子可真乱。
沙发上堆满了脏衣服,苍蝇在附着物上安家。
墙边立满酒瓶,倒在地上的都成为碎片。
除了沙发还有一个人的位置,周围几乎踩到哪里都会碰倒东西。
这个房子像一个腐败的酒缸。
“贺达联系我,要和我见面。”
时澈说完,贺谕的手一顿,本来还算安静的一个人,突然站起来,手臂往桌子上横扫,零星几个杯子瓶子全掉在地上摔碎。
一地晶莹碎片,残余的酒水滴在碎开的锋利边缘,闪闪发亮。
“他......”
半晌后,贺谕坐在地上,翻出香烟盒,拿出最后一根烟点上。
“他真行啊。”
“贺谕。”
贺谕掀起眼皮,看着时澈。
“你后悔过吗?”
时澈更像母亲一些,提到她,眼里流露出和她相似的神色。
这种眼神让贺谕瞬间立起了浑身汗毛,他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在跳,又骤然停止,像被一个看不见的人狠狠攥住。
他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吗?
还是他病态的自尊心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裂痕。
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现在似乎要被其他人察觉。
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心灵又相同的人。
他不回答,坠落的目光迟疑又复杂。
还有闪动几次,又被极力控制住溢出的悔痛。
时澈把带来的小木盒留给了他。
里面是他和萧星淳最后一次去那间房子时,从地下室里找到的曾经属于他们的东西。
贺谕不知道时澈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打开盒子,一对只有大拇指大的木雕玩偶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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