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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岁望着薛盈盈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我听说曲阳郡主固执霸道,刁蛮的名声不比盈盈小,怎么你和她就不起争执?”
路凡舟白了他一眼:“她俩能一样吗?阿绮再蛮横也就是嘴上不饶人了点,你看薛盈盈那个泼妇,恨不得给人都杀了再虐个尸!”
周岁不敢苟同。
虽然薛盈盈有时候脾气确实火暴了点,但也不是那种乱发脾气的人,只是在面对路凡舟的时候才会变得格外易怒。
褚箫儿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放在肆予的头顶,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然后在肆予迷茫的视线中,又把手转移到他脸上,掐了一把。
路凡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的吐槽着薛盈盈的变态,褚箫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手下越来越用力,肆予的脸被掐红了一片,眼里也不受控制的浮上了一层水雾,只是他的表情依旧懵懂,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被掐疼了也不知道躲开,只是呆呆的看着褚箫儿。
褚箫儿被他的反应逗笑,脸上的笑脸也越来越大,凑过身子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肆予耳朵动了动,下意识就想躲开,却被褚箫儿牢牢地按在原地。
好奇怪。
殿下的胳膊那么细,好像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折断,脆弱又无能,连刀剑都拿不起来。
明明是决斗场里可以很轻易就杀死的类型,可为什么他却挣不开殿下的束缚。
肆予想不明白,他想问,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助的看着褚箫儿,嗓子里冒出几声兽类的低吼。
褚箫儿脸上的笑意愈浓,心情不错的捧起肆予红肿的脸揉了揉:“真好,比路凡舟乖巧多了。”
她的话暗含深意,只是声音太小,身边除了离她最近的肆予之外没有一个人听到。
“上辈子纠缠那么久还不是分道扬镳,不如这辈子趁早分开。”
肆予听不懂她的意思,却也能感觉到她心情很好,或许是被她的情绪带动,肆予不自觉的弯起了眉眼,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鲜少有人知道宫中其实还有一座白梨园,是当年先帝登基之时,因为太后喜欢梨花特意命人在宫中种下的。
太后和先帝年少相识,奉旨成婚,本也是金玉良缘佳偶天成,奈何帝王家中,连亲情都单薄,又何况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再深的感情在一次次的利弊权衡中也终会失散。
少年夫妻走到形同陌路再到后来的两相生厌,这座梨园也渐渐没了人来。
后来先帝病逝,太后不愿睹物思人,便搬去了离这最远的慈宁宫去,人人都觉得这是太后的禁忌,后妃也大多觉得晦气不愿踏足,曾经风光无限的梨园竟也变成了如今的萧条模样。
没人知道薛盈盈也喜欢梨花,宛如白雪般不染纤尘,却不会像雪那样凌厉的不近人情,反而温婉恬静,如暖阳春风,就像她在话本里看到的‘母亲’。
她之前也想象过自己的阿娘是什么样子的,是像话本里那样会温柔的抚摸孩子的头顶,还是会像路凡舟的母亲程夫人那样生起气来就把他吊起来打一顿的。
踩着一地花瓣,薛盈盈漫无目的前行着,偶尔看到个挡路的石子还要一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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