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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些是我的虚荣心,但不是,”
陈飘飘眨下一滴眼泪,“这是我的匮乏,我的缺陷,是我二十多年都走不出去的一片沼泽。”
“我没有正视过自己的价值,我不觉得我真正值得被爱,被珍惜。”
“所以我要用很多别人认为的好东西,来给自己上价值。”
两行眼泪坠在她漂亮的脸上,像一串脆弱的珠翠,小狐狸拥有完整的画皮,却缺乏生而为人的灵动的眼珠子。
陶浸心都快碎了,隐忍地望着她。
“外婆爱我,可她养育我,是因为血缘,因为我妈妈生了我,”
陈飘飘覆住陶浸的手背,“所以你是第一个因为我是我,而爱我的人。”
“你知道我掐架的ID,你知道我爱说谎话,你知道我喜欢伪装,你都喜欢我;你被我提分手,你还喜欢我;你因为我哭成这样,”
陈飘飘泣不成声,一字一顿地说,“你还喜欢我。”
“陶浸,”
陈飘飘抖着视线,哭得难以自持,“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求你,可以一直喜欢我吗?”
喜欢我的年少与苍老,喜欢我的丑陋和美好,喜欢那个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都有些讨厌的我自己。
求你了,除了你,没有人会收留她。
陶浸抱住她,眼泪浸在她的头发里,她胸腔的空气都要耗尽了,牙关都有些发酸。
最后她无助地说:“我还有别的选项吗?”
没有,根本就没有。
五年前没有,五年后也是。
陈飘飘回抱她,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空旷,她是真的把全副身家交给陶浸了,连带自己赖以生存的自尊心。
她以前很讨厌别人可怜她,现在也是,但她允许陶浸可怜她。
以后她累了,饿了,痛了,被欺负了,都要让陶浸可怜她,她会学会在陶浸面前哭,黯然垂泪,或是痛哭流涕。
哭泣的过程像是抽烟,陈飘飘因为拍摄吸过一次,头晕脑胀,像有人在捶打她的太阳穴,结局也相同,有过肺的烟雾从鼻子里出来,有过心的眼泪从眼睛里出来。
它们历经五脏六腑,是不会说话的欲望。
痛苦原来也是一种欲望。
呼吸交缠的两个人逐渐平复,陈飘飘肿着眼皮,拉开距离,伸手替陶浸擦眼泪。
陶浸抿了抿她掌心的生命线,默不作声。
“我腰有点疼。”
陈飘飘小声说,她开始向陶浸倾诉了,从每一个细微的疼痛开始。
“去床上,”
陶浸拉着她站起来,扶她躺下,这个酒店的床垫不可以调节,于是她垫了个枕头在腰间,“有好一点吗?”
她带着鼻音问。
“嗯。”
陈飘飘很依恋地看着她,“你上来,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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