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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理着轻便的随云髻,脸上浦发了淡淡的杏红脂粉,一身白色曲裾纹着水蓝的六出飞花,大片大片的。
布料感觉有些旧,但却很干净。
看面庞,这女子还算年轻,约摸二三十岁。
可周身散发出稳重端庄的气质,那是年长者特有的、丰富阅历所带来的聪慧。
她手中提着一个小木匣,看木材和和黛鸾的有些不一样。
在腰上,垂下一块禁步碧玉压在裙摆上,垂着柳绦般的流苏。
“师父?”
黛鸾脱口而出。
山海楞了一下,知道她不是在喊自己,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他是记得的,黛鸾自幼体弱多病,干脆就住在药房里。
据说那时有个药师,算是她的二师父。
但也只是听说,毕竟没有见过——如今阿鸾这么开口了,他便仔细审视了面前的来者,目扫过她手里的药箱上,最终,视线停留在她的那双平和的眸子上。
有一对三日月——如极月君的相仿。
她是六道无常。
“这位可是……请来的郎中?”
林老爷这样问了,女人摆摆手,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要寻的郎中,一时回不来。
我恰巧路过,代他看看,顺便,见见故人。”
她弯下腰,黛鸾跑到她面前,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喃喃着,长这么高了。
山海有些困惑:“请问阁下是……”
“柳酣雪解·如月君。”
屋里的人缄默无声,相顾无言,屋外却传来阵阵窃窃私语,估计是几位下人见了陌生的人影,都好奇地围到门口。
听了这话,也都悄悄地议论起来。
慕琬轻轻拉了山海的衣摆,低声说:
“如月君?我倒是听过她生前的传言……是个画师,据说只要她画了什么人,那人便会死。
如此可怖的女人,阿鸾怎么喊她师父?”
“我……不大清楚,我只知她当今是位药师。”
有其他人在旁边凑过来接话,有人说是巫医,有人说不是,的确是画师,但只画草木。
一片议论纷纷之中,忽然有人冲进了屋子。
定睛一看,原来是林家的大少爷。
“够了!
你们竟在我亡妹面前喧哗,成何体统!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是如何进的了林家的大门?你说你是如月君,又如何自证?”
先前,女人一直对那些闲言碎语不管不顾,只是同黛鸾说着话。
现在被激怒的死者家属冲进来讨说法,她自然要给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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