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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深夜来此是为了来算账的,他已经不止一次警告过桑榆不要在他眼底下做动作,可她偏偏不听。
“桑榆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谢璟知道她不服管教,每次只能用狠的来逼她听话,当时会改但那都是演给他看的。
“奴婢不敢忘。”
桑榆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他一眼,该认的都已经认了还能怎样。
“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求朕放过桑家的。”
谢璟总是喜欢揭她的伤疤,让她难堪,时时刻刻都要提醒着她,他们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桑榆当然不会忘,当年为了保住桑家她跪在谢璟面前苦苦哀求,他没有心软也更不可能答应,就这样一直求,不顾风雨跪在门外一次又一次磕头求他放过桑家,直至昏厥也没有等到谢璟松口。
桑家人流放到了寒水江,桑榆因为昏厥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她恨极了这种感觉,却又无能为力。
看着她紧闭双眼不言语,谢璟心中没来由地一股怒火涌上来,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睁开眼睛。
“你若是再不长记性,桑家人这辈子都别想回京,寒水江苦寒偏远你爹娘一把年纪也撑不了多久。”
帝王的一句话就可以左右生死,若是他想,甚至可以让桑家人耗死在寒水江。
桑榆眼皮颤了颤,猛地睁开眼睛,瞪视着谢璟,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她没有资格叫嚣。
桑家人一日留在寒水江就一日危险,谢璟有大把时间陪着耗,可她的爹娘可受不住,桑家大大小小的人不能一辈子留在寒水江。
谢璟松开手,任由桑榆怔愣在那儿,下了最后的通牒:“朕说到做到。”
或许是来自心底的恐惧,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谢璟没什么耐心去等接下来的话就要起身离开,衣襟被一拽。
他低下头看清了那只手死死地拽住衣襟不肯松手,就连桑榆也不知为何下意识会如此,也许是太害怕失去,她的情绪有些失控。
只有在面对家族危难之际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姿态,谢璟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依然硬生生地甩开手。
“是我的错,我…我求你别这样…”
她失落地手回收,有些哽咽地乞求。
谢璟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般,沉甸甸的,难受得紧,面色仍旧平淡如水,语气僵硬:“别睡了,给朕磨墨。”
桑榆心里担心的没有发生,怔愣片刻才点点头。
临走,谢璟转身,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亵衣,不满道:“穿成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桑榆脸刷地红透,慌忙换了身衣裳就急匆匆跟着走了。
虽然很晚了,但这个时候谢璟一般不睡在处理政务,把自己搞得这么累身边的宫人也要跟着受罪,甚至有时养心殿的灯就没灭过。
苏公公见桑榆这么晚跟过来已经见怪不怪了,自觉领着去御书房。
桑榆没像之前那样打招呼,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一路上连看都不敢看谢璟一眼,脚步也跟不上。
御书房内的烛火亮着,昏黄的灯光下,谢璟看着手里堆积的奏折和各类文书皱紧了眉头,眉宇间透着几分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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