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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总算被打动了,以四元钱买了父亲扛的木头,而我扛的那根木椽,只卖了五角钱。
父亲拿着钱给我买了个烧饼,自己从口袋掏出从家里拿的冷馍啃着。
五分钱买了碗白开水让我先喝,给他剩点。
我的眼眶涌出了泪水,烧饼卡在喉咙难以下咽。
我和父亲进了镇东边的书店,买上了《新华字典》。
我用父亲递给我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把书包严实,揣在怀里,我们父子俩就兴冲冲地往回赶路。
娃啊,钱再难,只要你为了读书,花多少钱,都不算个啥事。
父亲的话在我脑海回响。
你喜爱看书了,我也就不熬煎了,好好读书,向文化人学习。
有了父亲买的字典,就没有了我认不了的字、读不了的书。
后来,我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二十年后,我为父母亲写了一本书:《父亲母亲》。
“爸、妈:你们眼睛不好,儿子读给你们听!”
我虔诚地跪在父母坟前,“你们对生活的那份执着和乐观,永远在儿子心里波澜起伏,滋养着我的生命,成就着我的今生来世,也给了我一汪永不枯竭的精神源泉……”
夕阳西下,天边一抹红霞,映照在山坡上。
扑棱棱……一群鸟儿飞过,我打了个激灵,望着父母肃穆的墓碑,看着荒草萋萋的坟茔,把我的书端端正正地放在墓碑的中央。
跪下,叩了三个头。
“爸!
妈!
我要走了,你们多保重!
想我了,就托个梦吧!”
娘的风水学
柱子有出息,把事业干成了,为村里人争了光。
乡亲们都为他骄傲,也为他自豪。
村里的能行人都说,柱子爹的墓穴好,是上等的风水。
柱子家是外来户,从南山逃荒来的。
他们家来时,爹娘一担挑的家什,可恓惶了。
只在村子边上搭了间茅草棚,一家人就将就着住下了。
爹娘勤劳善良,吃得了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特别是柱子娘,给东家纺线,给西家织布,在村里忙忙碌碌,苦出了好人缘。
几经努力和付出,他们一家人在村里稳住了脚,拆了茅草棚,盖起了新瓦屋。
柱子上小学时,他爹有病了,去医院检查后确诊是癌症。
治疗了半年后,柱子爹就去世了。
柱子爹去世后,挺在土炕上,家里穷得没有棺木,就借了邻居几块木板,钉了个木头匣子,才算入了殓。
墓地选在哪儿,可是个难事,柱子娘祈求队长在村里寻了几处地方,都碍着这样那样的事,难以选定。
外来的人没有老坟,生产队里又有规定:死人不能与活人争地。
队长就安排把柱子爹的墓地选在村子北边的山坳里。
柱子爹在世时就怕冷,临终时他就说了,要给他找块阳坡地。
去北边山坳里,那地方冷森森的。
柱子娘就哀求队长给柱子爹寻块阳坡地,让他死后暖和暖和。
队长有难处,犹豫不决,柱子娘就要给队长下跪,队长赶紧扶住了她,壮着胆说:“那你们自己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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