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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皇后素衣脱簪,进殿跪下,端庄一拜,请罪:“陛下,此事太子冤枉!”
“朕何处冤枉他了?”
裴皇后转头看了眼太子,眸中流过抹心疼:“刑部之事,都是妾身示意族弟所为。”
裴皇后口中的族弟,便是刑部尚书。
“轩儿告诉臣妾,暗藏在华京周遭的大宛人武艺高强,光是抓那十三人,便已折了少半羽林卫,”
裴皇后仰起头,面上含了哀婉,“他最是濡慕您,怕您说他不成事,让臣妾给他拿主意。”
雍巳帝怒声:“慈母多败儿,你就是这般给他拿主意的?”
“妾身叫他不必担心,就让他回去了,”
裴皇后道,“请陛下责罚,这一切都是妾身的过错,太子并不知情。”
雍巳帝又疑又气:“羽林卫呢,你也能让他们满大街抓人,和刑部互相配合?”
“陛下,羽林卫行事,是哀家之意。”
闫太后从门口走进来。
雍巳帝消瘦的面上怒色一闪而逝,起身去扶她,道:“母后。”
太后坐下:“自正月十五起,这些四处逃窜的大宛贼人就闹得我天圣都城人心惶惶,为了暂安百姓,哀家与皇后相商后,便将此事交给了羽林卫和刑部。”
雍巳帝:“用百姓的命,暂安百姓?”
太后露出慈爱的神色:“陛下,先帝的皇儿不止你一个,当年哀家也像爱护太子这样爱护过你,你忘了吗?”
雍巳帝没忘,他处处受闫家掣肘,也曾处处被闫家保护,两个皇兄,三个皇弟,他是知道他们为何没有一个活到今日的。
看到闫太后脸上的慈爱,雍巳帝只觉背后一阵冷汗。
如今,他的太子和当年的他,处境何其相似。
雍巳帝的目光带着被囚困的挣扎,在萧长轩和裴皇后身上转了个来回。
不行!
他的太子不能再如他一样,成为又一个傀儡。
雍巳帝从对闫太后本能的恐惧中振奋,怎么看怎么觉得裴皇后又是另一个闫太后,一脚将她踹翻。
在闫太后震惊的目光中,他勃然大怒:“太子身为储君,担着为君分忧,为民请命之责,你身为他母后,本应教导他明理达道、仁爱宽厚。”
“可你们却草芥人命,干尽阴损之事?”
“你知道如今朝野上下都在如何议论太子吗?”
裴后出身世家,虽雍巳帝对她多有戒备,但年少时也是真的恩爱过,而今即便情意淡了,但也相敬如宾,何曾言语间这样不给她脸,动手更是没有过的事。
她脸色惨白地抬起头看向雍巳帝。
雍巳帝依旧怒不可遏,他今日这口恶气不止针对裴后,还针对闫太后。
只是闫太后是他的母后,他无法对她做什么,只得全部通过裴后来宣泄。
“父皇,儿臣错了,求你饶过母后吧!”
萧长轩也难以置信地扶着裴皇后求情。
经过穆家侯爵一事,闫太后已然看清雍巳帝对她再不如往前畏惧,她强硬道:“陛下,此事若不如此处理,难道你要逼死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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