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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闫太后,没有裴皇后,他觉得通体舒展,仿若终于从久困的樊笼里挣脱出来,重获自由了般。
阶下,百官整齐叩首,高呼万岁,震耳欲聋,他一颗被压制的憋闷的心迅速跳动起来,面上逐渐浮上喜色,目光从梅首辅、闫青云、裴叔度等一众朝臣身上依次掠过。
他再次久违地深切体会到世间万物皆匍匐于他脚下,唯他独尊的快意和激动!
做皇帝就该是这个滋味。
他却半辈子都被父皇、母后、世家处处挟制,让他不能如意,无法快活。
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啊,凭什么要害怕趴在他脚下的东西,当真荒唐!
雍巳帝忍不住握紧了天子剑,觉得自己豁然开朗,获得了敢与任何人斗的勇气。
他无比陶醉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尊荣。
万人之中,唯有穆九歌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掠过前方的太子萧长轩,掠过台上瘦骨嶙峋脸色不正常潮红的雍巳帝,在熹微的晨光中,望向他头顶的天空。
手指被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穆九歌收回视线,同文武百官一同起身。
开猎仪式结束,朝臣四散,都去为稍后进入密林猎狩做准备。
穆九歌虽因脚伤不能参加,但也换上了骑装。
萧长宴换好他自己的衣裳后,边帮她佩戴臂上的银饰护腕,边压低声问:“刚才在仪式上抬头看到了什么?”
“殿下看到了什么?”
穆九歌勾着笑反问。
萧长宴:“……今日天上没鹰。”
“不,不是鹰,”
穆九歌凑近他,“妾身看到了一只鹿。”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疾足者先得。
她说这话时,声音极轻,热息拂在萧长宴的耳边,莫名有些缠绵的味道。
说完她便撤开,挑着眼似笑非笑地撩了他一眼后,调整起他戴的护腕:“殿下又看到了什么呢?”
“你!”
骑装勾腰束腿,萧长宴大掌贴在她纤细柔韧的腰侧,将人带起贴紧他胸膛,唇循着她唇角,“这个时候蛊惑本王,时间不够吧。”
穆九歌正好面朝屋门,扫了眼,抬指挡住他的唇,道:“陆明言在外面晃,是不是陛下找你?”
萧长宴不爽,抓住她的指亲了一下,才把人放开。
“南境和暮西给我派了两百护院,现下都在灵囿猎场外的镇上待命,”
穆九歌取出一个信号给他,“你离陛下近,若觉得情况不对就通知他们。”
她承袭的侯爵,是阿爹因军功被封的,比一般侯爵高些等级,护院人数可以上千。
但一次性送那么多人过来,像是要造反。
萧长宴接过:“你不要‘鹿’了?”
“正因为要。”
穆九歌笑了下,所以才不能在还没拉下萧长轩前,让雍巳帝有事,否则便是给萧长轩做了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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