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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雨水日光与尘埃（第1页）

裹着沾满了尘土的大衣站在年轻复仇者身后的女孩，在微弱烛光中展露出的脸庞，万篱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彼时自己的心情，质疑交杂着欣喜，突然袭来的剧烈情绪几乎让他的呼吸为之停滞，真的，就好像是奇迹终于眷顾了般。

闻叶，那个预言者，居然真的还活着。

尽管女孩已经褪去了过往所有的高傲姿态，衣服上还全都是乱七八糟的划痕和血迹，但她的的确确是存在着的，有着起伏的呼吸，与真实可感的温度、触觉。

“呼，我还以为你们全都……不过看起来，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好，眼下的……情况。”

万篱努力擦去眼角淡淡的泪水试图再度站起来，他的身体已经疲惫得不行了。

“可，并不是所有人”

，女孩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迟疑，“我是因为预见了灾难的来临，然后，然后就去叫了附近能叫到的所有人一起撤入红涂塔的地下遗迹，不，应该算是遗迹的部分，在之后的雪泉乡，就变成了你现在所见的这幅摸样，我们，也是刚刚才出来”

。

“那么，格绯呢？她也和你们一起？”

前一秒万篱还觉得这些都没有太多的所谓，尽管有很多人死掉，而且他也看见了尸体，但是只要是发生了灾祸就必然会有人死去的，本来，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直到下一刻，仿佛是报应突然降临了般，女孩指尖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他突然想起，格绯她，也是这些普通人中的一个吧，他所见的格绯，是凡人。

“可是一定是躲起来了吧，既然你都可以逃脱，在黑契的帮助下，格绯也……”

然而闻叶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她有些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万篱很早便注意到了这点。

只不过在他看来这些猜测都是没有理由的，毕竟，即使是在荒原上被那么多的黑兽包围，哑巴也可以毫发无伤地将昏迷的格绯带走，为什么现在就不行，除非黑星的崩塌让他……

但是那时候在城墙之下看见的哑巴，不也是直接拖着铁锁跳下来的吗？

“我……有耐心”

，万篱深吸一口气道，“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可即便如此闻叶还是不愿吭声，夜色之下，雪泉乡逐渐燃起了零星的火把。

大概是万篱之前真的睡着了，才忽略了那些从遗迹中逃出来的人们。

但是渐起的灯火并没有让他心安，人们还在，修士可能还可以代替卫兵担当起城市的防卫，而他，只关心格绯。

“格绯，你说的那个女孩，其实，她大概是整件事情的源头。”

沉默良久之后，闻叶终于开口道：“那件事情我只看见了前半部分，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黑星的人准备发动叛乱，就在我送走你们之后不久，接着我的护卫就全都被黑星留在下落点的人给偷袭杀了，他们穿了瑰刺家族的衣服，以我的名义去找我父亲”

。

“抱歉，不过这些事情可以以后再说，现在，你知道的，我只关心格绯怎么了？”

“那件事就是开端，柯雅想要杀了我，但是瑰刺家族的预言者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后来，就在我和她对峙的时候，格绯和黑星的黑袍男人就赶到了。

柯雅也想杀了她，然后三方动起手来，柯雅被十字弩射死了，但是，又好像不是真的死了，因为……她又爬起来了。”

万篱的眼皮跳了跳，柯雅如果是被遗迹赋予的灰火之轮的力量，是不可能会复活的，甚至就连万篱和其他神侍这种天生被寄宿的人也是相同，如果，不是被神灵的力量庇护的话。

“格绯，我记得她那时候也好像彻底变了个人，同我在宴会、或是更早之前在红涂塔见到时的样子不同。

她的身体散发着深蓝色光芒，然后我听见她称柯雅为……世界骨，就在那个瞬间我似乎听见了某人在耳边说话，那个黑袍人，好像也发生了某种转变，带着，恨意。”

“然后呢？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就躲起来了吧。”

“不，那声音应该是对黑袍人说话，之后他就杀了柯雅，又一次。

虽然距离日落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当时整个天空都被黑雾遮蔽了，空气中带着某种厚重的压力，也就是那时候，地面开始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