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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当头，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宿尧体内的灵力却越加不受控了，就算他勉力运转功法，试图引导一部分灵力回归正途，却也是杯水车薪。

狂暴的灵力冲撞着他的神府和经脉，殷红的血迹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把原本就沾满斑斑血迹的长衫浸染地更不成样子，看上去就凄惨极了！

原本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晏夫突然站了起来，上前抱起又开始吐血甚至已经陷入昏迷的宿尧，墨绿色的眼睛沉郁冷静，威慑力十足地看向艾草，“别院在哪儿，可否带路？”

艾草和桂花酒对视一眼，都颇为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气势突然如此骇人，明明刚刚一直待在角落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槐天霸眉头皱起，探究的看着他，终归没插话。

两只妖愣了好一会儿，桂花酒才冲着艾草点点头，伸手一指：“跟我来吧，我们从后面的小路过去！”

槐天霸却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宿尧的伤虽然看似凶险，但其实并不致命，况且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个叫晏夫的人类必定会有办法救他。

如果晏夫和宿尧还在这儿，他们肯定会惊讶，因为和莫重九一起来的居然还是个熟人！

杨萱今天穿了一身亚麻白的道袍，头发全部扎到头顶挽成一团，和她以前清爽的学生装扮十分不同。

虽然还是脸色苍白，不见血色，但被衣服一衬，倒是显出两分飘逸清冷。

她进门以后并不乱看，亦步亦趋地跟着莫重九，十分乖巧。

小姑娘身体孱弱，存在感又低，刚开始槐天霸和艾草确实并没有太过关注她，他们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莫重九身上。

这位莫家长老声名在外，极是不好惹。

和莫家同他一辈的那几位师兄弟不一样，他为人骄傲跋扈，生平最讨厌别人逆他意。

“我这小徒弟从小身体就不好，听说常山艾先生悬壶济世，医术神妙，不知可否为小徒诊治一番？”

艾草嘴角带笑，漫不经心地撩开眼皮，浑身像没有骨头似得靠在软塌上，把好友桂花酒往日的情态学得惟妙惟肖，他眯着眼把杨萱从头看到尾，薄唇微掀：“不治。”

莫重九颇为顾忌地先看了一眼角落圈椅上坐着的那只大妖怪，难得收敛着脾气，和气地再次恳求道：“艾先生放心，如若能把小徒的身体调理好，我莫家必定重谢！”

他这低姿态终于让槐天霸把目光转向了杨萱，他十分好奇这个人类小姑娘的身份，居然可以得莫重九如此看重。

在他犹如实质的探询视线中，杨萱忍不住紧张地挪了挪脚，表现得十分不自在。

就连刚刚还慵懒随意歪在软塌上的艾草都坐起身来，开始盯着她瞧，只是片刻，他就皱起了眉。

“治不了。”

先头是不治，现在却是治不了，这中间的区别在场的人和妖都听得很明白。

杨萱终于抬起了头，她嘴色苍白，清凌凌的眼睛眨了眨，倒不像是伤心，只是语气轻柔地问他：“艾先生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治不了吗？”

或许是医者仁心，也或许是这小姑娘外表实在是无害，所以艾草虽然是妖，但也难得有了一些怜香惜玉的心思，语气比先前和煦了不少。

“和其他人类相比，你是不是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其实艾草也不是太肯定，只是他曾经听君上讲过，天生慧眼的人类一般都会有其特殊的能力，至于能力点在哪方面，倒是没有固定。

闻言杨萱看向莫重九，得到他的颔首后才语带保留地淡淡说了一些。

“我能感觉到灵气，还能看见妖怪。”

艾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没有深究。

总归是人族，天生对他们这些妖精保持着警惕，当然，站在她的立场，这并不是坏事。

这些都可以之后再说，莫重九最关心得是杨萱到底能不能治。

虽然这小姑娘拜入他门下时间不长，但天赋奇高，自从有了这个优秀地小徒弟，他以前收得那些弟子简直都不能看了！

莫家不是没有天赋高的弟子，说得近一点，比如他小师弟莫清云，那可是一等一的修真奇才，想当年他们其他师兄弟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费尽了力气最后才筑了基，可小师弟该吃吃该喝喝，每日吊儿郎当看上去不着调，却在三十岁就升到了心动期，简直羡煞旁人。

有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天赋这东西，真是该死的让人羡慕！

他自身修炼资质只能算中等，眼瞅着修行之路已经算是走到了尽头，弟子呢他也没少收，可一直就没收到一个称心如意地，这好不容易冒出来一个杨萱，他可不得像得了宝贝似得捧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