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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梁王府灯火通明。
无数的灯笼和烛火将这座府邸照耀的好似白地。
李元景往日用来读书的静室里,麻将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难怪皇兄都那么穷了,还把这东西一直捂在手里,倒真是个不错的东西,好玩,好玩!”
十四岁的李元景侧卧在软塌中,双手灵活的理着麻将。
已经在麻将桌上鏖战了八、九个时辰,让他的眼睛有些泛红,但精神却无比亢奋。
耗时大半日,他终于把府上几个幕僚的钱袋子悉数搬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那些零零散散,堆成小山一般的银子,他不由生出一股所向披靡之感,恍若成为了战场之上的万人敌,锋芒无人可挡。
麻将本身就有强烈吸引力,再加上玩钱后那种赢钱的快乐,让李元景完全欲罢不能。
“殿下,您今日还未读书习武。”
立在一侧的梁王府长史薛守素躬身提醒道。
李元景在这里打了大半日的麻将,他也在一旁立了大半日,就跟闹钟似的,隔一段时间就提醒李元景一次。
兴致正高的李元景闻言顿时有些恼怒,狭长的双眼眯成了一道缝,不耐烦的说道:“薛长史,你烦不烦?今天都说了多少次了?”
“本王偶尔休息一下怎么了?那圈里的牛马尚且有休息之时,本王偶尔玩闹一次,怎么在你眼中好像十恶不赦了一般?”
“下官不敢,只是殿下向来律己极严,今日却被此物影响了性情,下臣有些许担忧。
太子殿下送来的这个东西,似乎并非是好东西,殿下还是应当远离的好。”
薛守素说道。
“就这?”
李元景指着桌上的麻将,不屑说道,“此物仅可陶冶情操,哪有长史说的那般不堪?长史认为本王会被此物蛊惑,实在有些过分轻视本王了。
等本王玩腻了,此物自然就不会再入本王之眼了。”
“薛长史若是无事,还是早些歇下吧,本王这边不需要你继续伺候了。”
薛守素不再多言,低着头躬身应了一声,离开了静室。
夜色正值撩人时,洞洞灟灟的虚幻黑暗中星辰璀璨,宛若明珠落黑幕。
薛守素微躬着身子穿过连廊,绕过拱门,在跨院门口站定,冲黑暗中招了招手,片刻后,一道颀长婀娜的人影像是灵巧的狸猫从黑暗走了出来。
“薛长史,你这腰现在是彻底长成这个样子了吗?”
那人立在黑暗的边缘,笑着打趣了一句。
她看不清楚面容,但声音清脆如黄鹂,起码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
薛守素不以为恼,从袖中掏出一封帛书递了出去,“身为下人,腰杆站的太直了,主人必然是会不愉快的。
我倒是有些遗憾我的腰没天生就长成这个样子,还得我忍受一番痛苦刻意的弯下去。”
“啧,您也是个狠人呢。”
那人轻笑了一声。
“今日似乎热闹事挺多的,有什么我配知道的吗?譬如……太子派人送来了什么好东西,竟把殿下迷成了那个样子?”
“你这么多的好奇心,和你的身份真不搭。”
薛守素淡淡说道。
“那你别管,我做好我的事不就行了,能说的说道说道呗,我无聊一天了。”
那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撒娇般的央求之意。
薛守素稍作沉吟,“东宫来人,将一副麻将卖给了殿下。”
“卖?不愧是我们大魏太子殿下,可真会做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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