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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女儿!
冰冷的嗓音和着冰凉的初雪,显得越发的冷酷。
阆九川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进崔氏的眼,所谓母女连心,这么厉害的,一眼就看出我是借尸还魂?
不,不对。
崔氏眼里没有恐惧和质疑,只有决然和执念,还隐有几分厌恶,烦躁甚至委屈?
作为母亲,这眼神未免过于复杂。
阆九川有些不解,但不是就不是吧,她本来就不是,便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崔氏微怔。
嬷嬷感觉头疼不已,对一个丫鬟道:“建兰,先带九姑娘去灵堂吧。”
建兰立即上前,向阆九川微微屈膝:“姑娘,请随奴婢来。”
阆九川毫不留恋地转身,跟着她从小院的月亮门穿出去,那嬷嬷的声音顺风飘来:“夫人,都十多年过去了,姑娘马上就要及笄了,您这又是何必?”
崔氏没有说话,她盯着阆九川消失的方向,眉心蹙起,按住了胸口,想把心头那一点怪异的不适感给压下去。
感觉像是丢了什么。
前往灵堂的小道,阆九川仍心存怪异,看崔氏这厌恶的样子,是真的不喜欢她,还是当真看出什么来,觉得自己不是她女儿?
可她分明感到了两人之间的一丝牵绊。
可惜了,她入这具身体时,本体非但死得凄惨,就连灵魂都荡然无存,以至于她都无法汲取这身体的记忆。
但这身体确实是阆家养在庄子上的九姑娘,这是判官确认的。
“姑娘,您别放在心上,夫人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建兰看阆九川一脸沉郁,冷气嗖嗖的,在几次眼神飘向她以后,忍不住干巴巴地开口:“您刚归家,等日子久了,就好了。”
阆九川看向她,十八九岁的丫鬟,气度沉稳又沉静,想来是崔氏身边得力的大丫鬟。
她心头一动,道:“她为何那样说?”
建兰有些尴尬,她在夕照院有十年了,从一个小丫鬟混成了一等大丫鬟,管的是崔氏的衣物首饰,从第一天进这个院子当差,学规矩时就被嬷嬷和姐姐们耳提面命的说过不少次,不许提九姑娘这个人,尤其是在夫人面前。
她觉得奇怪,九姑娘不是二房唯一的小姐么,更是二老爷唯一的骨血了,别说不能提,她甚至都没见过那个小主子,后来当差久了,才渐渐知道,夫人恶这个女儿,是因为她出生时二老爷就战死沙场,被视为不祥人。
但建兰却听曾经给夫人当过大丫鬟的表姐说过,并非如此,是夫人因为二老爷的死魔怔了,非要认为姑娘不是她亲生,有几次更险些要捂死姑娘,正因为她的厌恶,这才由老夫人做主,送去了庄子养着,免了母女相冲,更免母弑女的人伦惨剧。
没想到这过去都十几年了,夫人还是这般认为,明明九姑娘眉目都有几分像她了,怎么可能不是?
夫人这是孀居太久,始终不愿从魔怔中走出来呢。
建兰强笑两声,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您离府多年未归,有些生疏罢了,再说夫人这些日子难以安眠,又要守灵堂,累着了。”
这模棱两可的回话,阆九川不以为然。
不过建兰不肯说,她也无所谓,真相如何,总归会知道的,她只是有一点点好奇罢了。
真的有做母亲的因为厌恶女儿,就能狠心自小把她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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