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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茂中张开喉咙,嗷嗷嚎叫,他在说:二伯母,我是寒铁衣,你不认识了吗?梅丫头在哪里?梅丫头去了哪里?
老妇摇摇头,唉了一声:“亏你长得一副好身材,可惜脸太黑,又是哑巴,咋就比我还可怜呢?”
泪水在刘茂中脸上止不住流,此时已经醒悟:自己不是哑巴,而是没有学会说话。
担心惊吓老妇,刘茂中转身离去,走进‘梅丫头’的家。
记得左边第一间房是‘廖莼莺’的坟墓,她的坟在,说明自己还在同一个时空;若不在,证明是相似的另一个时空。
第一间房,坟在,长满了杂草。
一脚踏进去,就见一条手臂粗的大蛇在吞食一只老鼠,见有人进来,大蛇警惕地蜷曲身子,在攻击与逃走间,扭动着长躯忽伸忽缩。
确定是在同一个时空,再看那晒谷坪,就熟悉多了。
梨窝村的‘目’字形青砖房不复存在,那么,横大歌剧院肯定也不会存在。
此刻,刘茂中没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面,他心中更着急的是‘林柏’与‘孙杨’。
刘茂中要证实,究竟是做了一个梦,还是辉煌的曾经真实发生过。
身后的老妇,看见一表人才的叫花子进了‘梅丫头’家,便跟着过来。
还没搭话,又见一表人才的叫花子快步离去,方向是往北边稻田。
见他不是要找地方窝宿,老妇便不再理他,自回家里去忙活。
稻田里的禾苗已经结穗,很枯黄,很矮小,就算有收成,也是饥一餐饱一顿的苦日子。
田中央的某一座土砖墙,有个五十上下年纪的妇女在捣药,粗布衣衫,枯瘦如柴,发丝蓬乱,带着撮撮白发。
她的身边,有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正在卖力舂米。
站在门口张望的刘茂中,惊得泪水再次滑落,双手双脚直打摆,牙齿嗑得如同寒冬腊月。
这个老妇是林柏,跟印象中的面容很相似,刘茂中……
不,是寒铁衣,寒铁衣跟她那个那个过。
刘茂中想冲进去,问:姐,你女儿呢?姐,你不是进山里面了吗?
知道自己讲不出话,闯进去也只会让人误以为是狂徒,刘茂中默默地转身。
可是,屋里头的两人,已经瞧见了门外来了一个乞丐,男的倏地冲出门口,看到流泪又打摆的乞丐,高喊:“喂!
你是肚饿了吗?讨食还会怕丑啊?”
女的跟着出来说:“家里还有两个菜丸子,先别走,给你一个。”
那声音,哪还有错?一模一样,刘茂中的泪水流得更多,摇摇头,快步离去。
这个时候,太阳早已没入天际,大地暮霭沉沉。
再往北,稻田中央,这里毗邻居住着五户人家。
其中一座泥砖房,住着一个阿婆和一个小孙女,那个小孙女叫孙灵玉,是孙书的亲孙女。
孙灵玉住的房子,原是两间,现在已经倒塌了一边,孤零零剩下半间房子。
此时,天完全黑透,房内亮着微弱的松脂灯。
人穷,家中连条狗都养不起,刘茂中站在墙外时,正听到屋里头有撩水漱洗之声。
过来,只想问她一句:嫁人没?没嫁,带你讨食去吗?
只站了十余呼吸,刘茂中便转身离开。
他想:太晚上,别吓着人家。
刚走了十余步,刘茂中又快速掠回,拎起趴在墙缝里偷瞄的两个男子,眨眼间,消失在黑沉沉的北山丛林。
次日早晨,孙灵玉门口来了一个乞丐,扛着少了一条猪腿的奇怪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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