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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恩告诉我,有名努凯里亚人说,在这里有一条习俗。
假如一个同伴在日落前仍未返回营地,通常别人就会觉得他死了。”
佩图拉博绷紧了他的每一根面部线条。
莫尔斯摇了摇头:“这个努凯里亚人是不是角斗士?”
“多恩昨日在给无法入睡的儿童和少年角斗士念材料学基础催眠。”
佩图拉博变相给出肯定回答。
“好吧,好吧。”
莫尔斯打了个哈欠,抛出炭笔,金色符文飞上笔尖,炭笔自动地在纸张表面滑动。
“这确实能把人听困了。
总之,等战犬下次返回泰拉时,我会扔一个躯壳上船,蹭他们的荣光女王一同去努凯里亚——那艘船叫什么来着?坚毅决心号?”
“我是否需要提醒你,安格隆说过他不想加入大远征?”
“我是否需要提醒你,你正在我面前表演什么叫做关心使人心乱?”
莫尔斯哼了一声,“那是个基因原体,我的铁之主。
那是你的兄弟,你那将要在整个努凯里亚掀起反叛与自由的浪潮的兄弟。
我可以与你打赌,等他将整个努凯里亚的高阶骑手全部挂上绞架,他必然会将目光投向整个银河。”
他稍微换了换坐姿,用拇指抵住下巴。
“但你或许需要鼓励他。”
他说,“不是鼓励他加入大远征,帝皇的这一项伟业不难令他动心,何况他现下一定正因为角斗士的复仇计划兴致高昂。
你要鼓励他从本性上变得更加强硬,更加富有攻击性。”
“我们抵达角斗场时,他正在自裁。”
佩图拉博加重了语气。
“他还要怎样强硬?”
“来,重新思考这件事:一个人将问题拖至无可拖延之处,将妥协维持到无可妥协的地步,因此不得不以最暴烈的手段去弥补前期缺失的果敢。
现在告诉我,他是强硬还是软弱?”
莫尔斯的评论没有留下丝毫情面,这令佩图拉博的心在他犀利的评述下缩紧。
“这难道不是恰恰证明了他天性上的温和柔软,与最终并不被过多的善意所束缚的坚定?你不能用错误环境施加其身的苦难去指责他……”
佩图拉博试着维护他的兄弟,但在莫尔斯贯常性冷酷的双眼注视下,他逐渐失去了更多辩解的力量。
他察觉到自己反驳话语中的无力,因为他正在透过苦难的过滤去放低对一个人本身的要求,他的私人情感干扰了他应有的理性判断。
佩图拉博呼出一口气,缓慢地摇了摇头。
“也许你是对的。
但我的感性告诉我,我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软弱。”
“为什么?”
莫尔斯问。
“你突然决定屈从于感性了?”
“因为我爱着我的兄弟。”
他坦言道。
“我爱着至今为止我遇到的每一个兄弟。
在他们身上,我感受到与我无比接近又不同的心灵。”
“有时我会思考我为何要加入大远征,我是否真的足够向往帝皇所描述的幻梦,又是否真的对洛科斯之外的人类公民心怀足够广博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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