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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地表由大面积漆黑碎石与熔断的齿轮构成的大片荒野,瓦尔神殿的内部出现了相当明显的腐化现象,并且此等亚空间力量的渗透,以罕见的形式直接寄托在无机金属之上。
佩图拉博徒手扯出活动机械的三分之二个充能核心,这让机械蜥蜴高速运转的切割链锯在一阵摩擦带来的火星中渐渐停止。
他立刻跟上一发自掌心探出的手炮,将这件危险造物的大部分未知金属肢体和躯干整个用幽绿的射线击碎。
如此,机械造物才抽搐着停止了永无止境的再生,一条履带从它古怪的外形表面脱落,啪地掉在细长的隧道地面中,砸起了不少破碎的小型零件。
“你们看完了吗?”
佩图拉博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两个身高相仿的非人生物说,踢开压在他脚上的机械兽残躯,将那堆呛啷作响的废铁蹬进堵塞了半个隧道的垃圾堆中。
这些都是他在方才的十分钟内销毁的机械残骸。
而此时此刻,仍不断有机械生物从回转的迷宫长廊的阴影中生长而出,向着三名闯入者不知疲倦地发动攻击。
也许三个普通人会在瓦尔神殿遗迹的狭长甬道中被源源不绝的扭曲机械围猎至死,但在场的三人显然都能轻易地摧毁这些恼人的威胁——或者,至少从中逃脱,对于灵族剧团长而言。
那么,问题就变成了,如何在这些随时发生自爆的恼人造物之中取得空隙,阅读并解析铭刻在迷宫墙壁上的漫长叙事诗。
“我们的巨大机器正在催促了,剧团长。”
莫尔斯敲了敲墙壁,唤醒闷头沉浸在触碰壁画“感受世界之心”
的灵族剧团长阿瓦塔,“我相信此地的记叙风格,正是你们笑神爱好者心仪的故弄玄虚、模棱两可、炫耀辞藻、弱化实意之作。”
“尊敬的荣誉独角,”
剧团长嘟哝着,骨白面具上布满阴影,梦石在其颈部闪耀着乳白的光晕,细看则能辨认出这层白光由多种彩光融合组成,“唯独你不适合如此指责吾等。”
复杂如迷宫的隧道墙壁上,原本富有金属质感的壁画雕刻各自扭曲成充满浓烈亚空间气息的变形暗影,灵族众神的身体表面出现了极为精致,乃至细腻到引人厌烦的附加装饰。
额外的螺旋图案在壁画的留白部分不停生长,与齿轮和引擎上涌动的闪电一起,用过度的工艺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同时,暗影蜷缩在光芒的边缘蠢蠢欲动,携带着滋滋作响的电流声与锻锤击打铁砧的幻听,在甬道中激起无形的烟尘和回响。
“好吧,我去帮佩图拉博打一会儿机械狗。”
莫尔斯耸了耸肩,拍拍笑神信徒涂成金色的那个肩膀,转身离去。
几秒后,佩图拉博庞大身躯的阴影笼罩住纤细的花衣灵族,而通道中爆发了响亮的爆炸声,气流的冲击吹飞了剧团长身后的亮黄色衣带。
剧团长的笑脸面具背后传来了深深的叹气:“在这面墙壁上被讲述的故事,让我们略去那些无效的细节和扭曲的暗影,直视真实奏响在寰宇之中的悲哀序曲……”
“瓦尔的系列故事,是吗?”
佩图拉博问。
“哇哦,”
剧团长仰起头,看着铁巨人的下巴,“尊敬的朋友,您对吾等文化的了解真是进步如受赐于……”
佩图拉博对着剧团长腿部开了一发手炮,激光烧焦了一簇服装纤维,熔断了金银两个脚环。
剧团长跳起来,夸张地跺着脚:“抱歉,抱歉,请聆听我最真挚的谢意。
这些壁画如实地从匠神瓦尔的角度,重新叙述了我们的神话起源,从我们降临在凡世起始,延续到瓦尔重新锻造他的最后一把刀刃,“黎明的阿纳里斯”
……我们边走边谈,至高的友人们。”
他在金属墙壁上的某条裂缝中部敲击了几下,墙壁迅速开裂,须臾,一个黝黑的破洞被打开,暴露出墙面后方的大面积幽邃空地。
“我们走近路。”
阿瓦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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