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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士说,“我没有办法代替任何人对你说没关系。”
法比乌斯感受到剑士犀利的观察目光正落在他的脸上,似乎因为法比乌斯的变化而警惕。
他没有继续愤怒下去,这种情绪已经离开。
法比乌斯·拜尔露出笑容。
“让我做完你的工作,阿库尔杜纳。”
“不麻烦你,法比乌斯。”
剑士拒绝了他,“你最好乖乖在原地等待福格瑞姆大人的判决。
不过,你的脸……”
忽然,剑士低下头,剑尖瞬时旋转一圈,切断了某件东西。
他盯着脚下,漂亮的眼睛里一阵惊骇。
机仆的残躯正贴着他的靴子,一动不动地躺着,从折断的脖子中淌出的棕黑液体,一滴滴地滑落,溶入身下的粘稠液体之内。
它的一条手臂刚刚从腕部被利剑轻易切断,就像切断一团早已腐烂的棉花一样轻易。
而它的手掌,即使在断裂之后,仍然紧紧地抓住阿库尔杜纳的脚踝,不肯放开。
在剑士背后,数十个维生舱同时破碎。
这些古老、腐朽、发霉,被凝固的污血和未知细菌覆盖的封存样本,阿库尔杜纳本不打算在没有防护的条件下随便开启,此时却全部被未知的力量打破。
肮脏的污秽倾泄而出,苍白的皮肤碎屑与蜷曲的生物就像枯萎的树皮,混乱地泼出,无法避免地浇在阿库尔杜纳的背部。
剑士徒劳地用两把细剑试着拦住一些浓稠的汁液,往常锋利的剑招,此时却无法应对无法斩断的腐水。
“这是……我对枯萎病最初的……研究。”
法比乌斯缓慢地说,就像一台老化的录音机,机械地播放着他说过的话语。
他忽而瞪大眼睛,活力短暂地回归他被怒气点亮的面部。
法比乌斯·拜尔尽最后的努力,用与平时的冷静截然不同的声嘶力竭之姿,痛苦地吼道:“不!
滚!
我不需要……”
属于他自己的声音陡然暂停。
法比乌斯佝偻的身体弯下,从嘴里吐出一口棕黑的血污,夹着翻搅成团的内脏碎片,腐烂程度与他久经试药的仆从体内的血液如出一辙。
随后,药剂师恢复了他宽容的微笑。
他的面部皮肤渐渐枯萎干缩,像鳞翅的粉尘一样破碎掉落。
阿库尔杜纳情不自禁地咳嗽了一声,他压住喉咙里的粘稠感,听见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带起肺部细弱尖利哮鸣,抿紧嘴。
地上的腐烂之物变作深厚的沼泽,虫类在泥沼之中游动穿梭。
原本是实验室大门之处依然敞开着,却显然将会通向另一片恶臭涌动的泥潭深处。
他屏住呼吸,看着从地上站起、头颅摇摇欲坠的行尸,握紧长剑,以流畅的剑术将它砍成两截。
对不起,吕卡翁。
他想。
行尸倒下,阿库尔杜纳环顾四周,只见四下皆是溃烂之景,树叶婆娑作响,仿佛永不休止的飞蛾。
四面八方无路可逃,法比乌斯·拜尔已消失不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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