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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误认为你会亲自折磨他,血侯。”
维克特坐在处刑坑上方的露台中,不动声色地适应康拉德·科兹室内装潢的简陋,比如这把除了支撑身体的本质功能外,毫无舒适可言的硬质座椅。
他本人则仍然在探索最合适的艺术风格,以最大程度地凸显身为统治者的尊贵、威严和恐怖。
“我无需以痛苦为食粮,亦可保全我的灵魂。”
科兹躬身撑着带尖刺的黑铁围栏,整理着他的一个道具小包。
钩子、刀片、长针、注射器、手锯和镊子,他时不时就要用到这些小玩意。
在露台下方,他的收藏们正在追猎一只狼狈的灵族,更准确地说,那是一个被剥离了除支撑正常行动外大部分附加生体改造的血伶人。
康拉德·科兹精心编排了他继承来或猎捕而来的收藏品,将日复一日的围猎视作对未来大型战斗的预演。
有翼的鸟类和它们锋锐致命的利爪,搭配地面作战的遗骸和畸人,以及为他作战的其他有灵族群组成的快速部队和远程火力,他全面而耐心地布置着战争中需要的每个环节。
康拉德·科兹并不抗拒对人类的使用,但以他的话说,他挑选人类奴仆时,具备一套特立独行、毫无普世特征可言的私人选择观念,“恪守着他肮脏的心灵能给出的最高准则”
。
“你总有你的理由,康拉德。
伱正发展为一名稀世罕有的顽固暴君,在定量的虐杀后仍不去处刑你的仇敌,而是过分长久地玩弄他,为你统治的根基埋下隐患。”
维克特嘲笑道。
“不,不。”
科兹柔声嘶语,“暴君之位是属于您的,我的奴隶。”
维克特神色不改,将康拉德语句中多余的词过滤而去。
“按照约定,至高之位的一半将属于你,我受苦受难的……友人。”
科兹的笑声变得刺耳。
“这能让你满足吗,维克特?你对权力的渴望一如你族大敌在尘世的化身,永远饥渴,永远贪婪。
不,我可不想看见你在我的身后刺穿我胸膛的一天,因为你将不足以杀死我,而我将不得不与你为敌,因为你的背信弃义。”
维克特笑了笑。
“那么,你又想要从永恒的科摩罗中寻求何种高过权力的嘉奖,康拉德?”
康拉德·科兹的嘴唇遗憾地抽搐了一下,喉咙深处模糊地咕哝起一首轻巧的二拍子小调。
“那些野狼是什么品种呢,森林今日飘落着暴雨,永生的人不止一个,夜里灯火通明,我有与你共同的血,小小皇帝偏居一隅,你跪在地上,求你的朋友放过你的敌人……”
维克特摘下头盔放在旁侧的矮桌上,镇定地竭力控制着手指的稳定。
看台下方,尖叫而摇摇欲坠的生命正在增多。
刀锋上一次次地闪烁着明亮的白光,这并不让任何事物显得更加纯洁。
在康拉德放进更多对抗的奴隶后,他们开始从对方的眼窝里抠出湿热的眼球,怪诞而愤怒地吼叫,不同物种的内脏接连地掉落在处刑坑今日刚刚经过清理的黢黑地面上。
血在冰冷的无机物上流淌,作为生命无尽活力的证明。
伊莎,维克特突然想到。
无数个千年以来,灵族的社会中一向以生命女神伊莎作为纯洁的代名。
但生命本就落幕于枯骨,诞生自血腥。
真生子在这世界上伤害并掠夺攫取的第一个活物,正是他们无辜而纯洁的母亲——孩子必然让母亲流血。
“我见到了我的亲人,维克特。”
科兹突然开口,提起亲人时的平淡几乎让维克特以为自己听错了单词,“你也见到过他,在太阳教会的晚宴上,那个机器巨人。”
“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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