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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间渐渐过去,天空的颜色浓缩进一片暗淡的淤青,人流进一步增多,接着会减少。
莫尔斯和佩图拉博已经从城区边缘线之外,搭车进入到更为寸土寸金的市区,和他们同道的之中,大部分都是前往夜班岗位的。
他们挤进一辆土黄色的电车,电车的高度对于基因原体太过低矮,好在哐当作响的车门的宽度允许他进去。
如果像经常发生的那样——半扇门卡着打不开,那就做不到了。
佩图拉博脸色阴沉,对这里的形势罕见地流露出不喜。
他咽下这种情感,说:“我在这里有一栋楼用来居住。”
在更晚的时候,工厂与种种有关机构附近的廉价酒馆里会挤满人,把柴油味的液体挤进喉咙里,配上一些有机的化工合成能量棒,还有一些灰白的热销酱料,用维持生命限度且不利于消化的东西,填满自己的胃。
“并不绝对,在一部分角度,可以看见缝隙中位于远处的皇宫的基本轮廓。”
佩图拉博答道。
“在这里就彻底看不见泰拉皇宫的尖塔了,”
莫尔斯看了看远处,“楼房更密集。”
悬浮轨道从他头顶越过,绵延数个英里,在一根针状的细柱上缠绕成杂乱的线头。
在高处霓虹的商业电子屏幕下方,塑料防水布和生锈的危险结构像青苔一样肆意攀爬,挤压出条条狭窄的暗道。
大量涂鸦的油漆挥洒在无人管理的墙面,黑色和彩色的线条相互在肮脏滴水的潮湿墙面上争夺地盘,其中充满尖锐的话语,以及简陋而下流的绘画。
“是的,”
佩图拉博点头,“就像我在奥林匹亚也常常住在洛科斯的民居中。
我并不需要王宫才能容身。
这边走。”
“哦?”
莫尔斯问道,“这里?”
同时,他们胸口上挂着工厂品牌的标志,一个笑得满面灿烂的卡通简笔画小人,头发光鲜亮丽地卷着,右手竖着大拇指,它可能是整个都市中显得最开心的标志之一。
几个穿着破夹克衫,脸上涂满油彩,手臂上一堆刀疤混着自己浸墨的纹身的小子从他眼前路过,不知道隔着莫尔斯制作的幻影看到了什么,挑衅地笑起来。
佩图拉博平静地看着他们,数秒后,这群小子脸色阴沉下去,耸着肩背弯腰走了。
再次下车后,头顶的穿梭机和无人机变得密集,它们来去匆匆,嗡嗡的引擎声音喧闹,勾爪和圆盘里吊着一盒盒被包装妥善的未知物品,不知用途,除了天鹰的标准徽记之外,既没有商会、工厂的记号,也没有帝国行政机构乃至本土归顺军阀的个人纹章。
更令佩图拉博不解的是,那些飞行器的型号,假如他并未认错,那应该是服役于帝国海军舰队的军方无人机改装而来,不应当草率地出现在泰拉上空。
“没有危险品……很有趣,”
莫尔斯注意到那些飞行的机械产物,超自然力量的方便之处就在于此,他可以隔着数十米的距离看透包裹的内容物,并且这令他的表情出现了些许波动。
一架较大的穿梭机在近处擦着地面飞过,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舱门打开,机组人员举着数据板大声喊叫,在执法者的护送下,工厂所需的货物被迅速卸下,货箱塞回舱内,穿梭机再度飞走,变回一个黑色的点。
才过了短暂的几分钟,天空中的那一批无人机已经全部消失,抵达了它们的目的地。
“我的楼在城区核心的位置,”
佩图拉博介绍道,和莫尔斯一起行走,“我没有拿走一整栋楼,仅仅使用那座楼的顶层。
那里距离地面足够远,因此能够看到泰拉皇宫的金色建筑群。
那栋楼的下层目前有偿出租,由于拥有城区规划中最好的地段和建筑条件,租金对于普通工人无法负担,一些商人和差旅中的官员会选择那里。”
“你多久会来这里住一次?”
莫尔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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