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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探究：“你问我是谁，那你又是谁？‘陶’姑娘？”

提起这个“陶姑娘”

，惜瑾瑶后知后觉想起，在进入军营之前，她告诉他，她的名字是陶瑾。

惜瑾瑶站起身来，弯腰装假拍拍裙角的灰土，以此避开了他的目光：“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来自京中一间花楼。”

宋武笑了：“那我也告诉过你，我只是一个欠了别人一屁股债的江湖浪客。”

得，都不肯说实话。

那就耗着呗。

惜瑾瑶有些自嘲地想。

将脱下来的脏衣服塞进篮子里，宋武慢悠悠朝回走：“午休时间不多了，赶紧回去，还有正事没做呢。”

“噢。”

惜瑾瑶在原地瘪了一下嘴，还是听话地跟着他往回走。

至于他会不会将自己是女儿身的消息泄露出去，惜瑾瑶觉着她应当是不用担心的。

毕竟，要泄露早就泄露了；要做什么，也早就做了，何必等到来日。

虽说这种轻信别人的感觉让她不得不又联想到前世的风逐安，但宋武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硬要形容的话，就仿佛，同前世那个追着她坠入悬崖、摔得粉身碎骨的那个人一样——

是值得信赖的。

-

两人回到营帐时，其余三人还未归来。

宋武翻箱倒柜，最终在针线篓里翻到了一把剪子。

“坐好。”

他将她按在木椅上，绕到她身后，拿着剪子朝发尾比划。

惜瑾瑶有些讶异，微侧过头想去看他：“你真要帮我剪头发？我还当你只是说说。”

“别动。”

宋武一只大手将她的脑袋拨正，另一只手已找好位置，拿着剪子开始修剪。

室内岑寂，唯余剪刀细微的咔嚓声响。

惜瑾瑶盯着面前那一根细线般的光影——那是从帐篷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光尘在亮堂之处飞旋，竟营造出一种岁月静好偏安一隅的错觉。

恍惚中忆起当年，母后为她梳发时，唱的那句歌谣——

“弃我戟，捐我矛，盗贼尽，吏皆休。”

这句歌谣不过十二字，却道尽母后对她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