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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日,又先后和家中长辈、姑娘、妯娌说话,黛玉有些疲惫,也有些话想说。
不是抱怨的话,她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和过去在贾家做旁观者不同,陈家内部不一定和睦,可哪怕是陈嘉妍,都是理所当然把她视为自家人的,虽说是不太喜欢的家人。
没有客气敷衍,便是不好相处也让人安心。
只是,想说的话随着陈愉口中的侧妃消失无踪。
便是最艰难之时,黛玉也从未想过会有人把自己与侧室联系在一起,荒唐到一定程度,她反而生不起来气了。
“我,竟被人当“妾”
惦记了。”
“不是妾,是侧妃,水溶是王爵,他的侧妃也是有诰命的,比寻常官员夫人还高些。”
陈愉纠正道,“虽不是正妃,但绝不会有人用妾比你的。”
“诰命?”
黛玉冷笑一声,言语尖锐起来,“难道有个诰命,我就该欢天喜地迎上去?原来我竟是这样”
“他并非存心唐突。”
陈愉打断黛玉,以防对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虽不大想为水溶说话,不过让黛玉因被人用龌龊心思惦记难堪,不如说清楚,反正话已经到这儿了。
水溶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为人为官都相对正派,出身样貌性情均顶尖,要不是如此,家里当初也不会上赶着为嘉婉谋划,提早定下了亲事。
依他的条件,娶一般姑娘做侧妃不算辱没人,只是,黛玉除外。
“若不是一见倾心,也不会叫大妹妹想法子谋划,私下去贾家探口风,若是轻看你,何不直接上门?
只看大妹妹至今都防着你,就知水溶爱慕实有几分真心。”
“所以,所谓一见倾心、真心爱慕,就是将人收为侧室?难道我天生就只能任人摆布?”
黛玉不想听陈愉为人辩解,反问道,“若是你有了正室夫人,又对我放不下心,也会想办法将我弄了来,”
“不会,没有你我便只会独身一人,”
陈愉说着突然停住。
他好像搞错重点了,黛玉并不在意觊觎她的人是好是坏,甚至不一定在意对方有过心思。
嘉妍若是听了这话难道会说“妾”
字?
不会的,那孩子只会大骂对方口出狂言,会让兄长想办法为她出气。
反应激烈的重点不是侧室,而是任人摆布,相对应的不是水溶如何,而是贾家如何。
便是水溶动了心,真正能左右她的还是贾家,若是当初他没有得知此事,赶在了水溶前头,让对方先去贾家探了口风,结果又会如何?
贾家会让这个姑娘给水溶当侧妃吗?
他和贾家人不是十分熟悉,但看反应应该会的,她大概会像被许给自己一般,许给水溶。
之所以这般过分反应,是因为她没有人做主,再如何抗拒都只能“听话”
,他们一个试探,她就只能被迫顺从。
贾家对黛玉的不好,可能比他想得还要不好一点。
“别怕,”
二人躺椅放得近,黛玉因情绪激动侧身坐着,陈愉起身侧坐后,二人相隔不过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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