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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娇哭笑不得,“等河面的冰融了才有鱼啊,我上哪给你弄去。”
钟曼冷哼一声,傲娇地抬起下巴,“好吧,本姑娘勉为其难谅解你,不过你要再加一条烤鱼!”
看吧,用着千金小姐般温软柔弱的嗓子,成天说着要吃什么,半点没有千金小姐的内涵。
不过也正是这样,沈娇娇才越发觉得钟曼可爱的紧。
她眯着眼睛笑:“好好好,都听你的,谁叫咱们钟姑娘是小神医呢。”
以钟曼那臭不要脸的性子,听到别人夸奖她,早该笑开花了,可这回,她却抿了一下嘴唇,神情恹恹的。
沈娇娇察觉到一点不对:“怎么了?”
钟曼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瞅着桌子上摆放的馒头,一点也没客气,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沈娇娇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人还真是,不管发生什么永远不辜负美食。
“娇娇啊,你以后可能见不到我了。”
钟曼的声音低低的,像有一股低气压萦绕在上头,一改往日插科打诨的俏皮。
沈娇娇微微蹙眉,放下手上的东西,在她旁边坐下,仔细观察着钟曼的神色。
她还是第一次在钟曼脸上看见哀伤的情绪。
“怎么了?”
沈娇娇握住钟曼的手,她不太会安慰人,希望此举能让钟曼感受到一点温暖。
钟曼扯了一下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表情十分僵硬,她扭头看着沈娇娇,眼眶通红,“我,我爷爷快不行了……”
“我只学到他老人家不到一半的医术,爷爷希望在他临死之前,把我送到他徒弟那里去,继续学习医术。
你知道的,我是钟家唯一一个脑子开窍的,我们家世代行医,倘若在爷爷这一辈断了,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雪化了我们就要走,娇娇,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沈娇娇站起身,将钟曼拥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钟曼拉着她的衣袖,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
她们都是彼此唯一的朋友,沈娇娇宁愿这丫头再敲诈她东西,也不想就此分别。
沈娇娇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悲伤,艰涩地问:“你爷爷徒弟在哪里?”
“青州。”
钟曼擦掉泪痕,重新抬头看着沈娇娇,认真地说,“青州霞光里。
娇娇,待我学成,我会回来的。”
可归期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少则几年,多则几十年。
钟曼把具体的位置都说出来了,便是盼着沈娇娇能去看看她,可她心里又清楚,沈家虽然不愁吃不愁喝,却远远比不上他们家的底蕴,青州哪是说去就能去的?
沈娇娇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像要刻在心里似的。
她握着钟曼清瘦的肩膀,轻声承诺道:“你放心,我会去看你的。”
桃花村往上是桃花镇,桃花镇往上是桃花州,桃花州不怎么富裕,只因遍山遍野的桃花出名,比起隔壁的青州,逊色许多。
青州是盛朝南方最富饶的地方,仅仅屈居于京城之下。
一个完全陌生、百姓众多且繁华的城市,对一个从小在落后偏僻的村子里长大的姑娘来说,是害怕的,恐惧的。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钟曼,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沈娇娇不得不抓着她的手,轻轻拂去少女脸上的泪痕,再一次承诺:“你放心,我会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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