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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摊牌（第2页）

两个人就这样，你切切望我，我哀哀望你，纵有千言万语，皆不得诉。

许是两人的神态反应皆是太过惊心，浅碧低低地咳了一声，退了出去，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他们这才一同惊醒，各自移开了视线，似乎连空气都变得黏稠了起来。

徐敏达面皮发胀，不自在地稍稍侧了侧身子。

慕容婧勉力维持着冷淡的语气，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问：“不知公子大驾，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她在“要紧”

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大有没有要紧事就要撵人走的架势。

要是旁人，自然看不出慕容婧此刻的心绪翻腾，可徐敏达不是旁人，他是慕容婧上一世的丈夫，朝夕相伴六年，更是把慕容婧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他如何看不出慕容婧此时是强撑着在跟自己说话？

徐敏达当然觉得慕容婧这个反应不对，若阿婧不是重活了一次，怎么会对自己这般态度？这一世，他们应该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自己并未得罪过阿婧，更是她的救命恩人——试问懂礼的丞相小姐为何偏偏对着自己一人，百般不顺眼？

答案呼之欲出。

这样想着，徐敏达的心狂跳了起来，表情却越发温柔了，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锦盒，递到了慕容婧眼前：“你芳辰那日我有事情，未能亲自向你道贺。

这原本是早就选好的贺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男子的声音那般轻，语气那样小心翼翼，仿佛女孩儿一个皱眉，就能把他杀死一样。

慕容婧的本意是不想打开看的，徐敏达送给她什么，她都没有兴趣知道，但是面对着这样小意逢迎的徐敏达，慕容婧心中一软，接过了锦盒，打开一看便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泥人娃娃憨憨的笑脸。

慕容婧脑子“嗡”

的一下，傻傻地睁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徐敏达，脑子里只翻来覆去地问着一句话——

他，也重生了么？

在慕容婧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她一把抓起这个大阿福，手一扬就想把大阿福往地上掼去，然而，落地的只有簌簌泪珠，手却一直停在了半空。

徐敏达见到慕容婧这副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酸楚大股大股地从肺管子里捅出来，噎得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闭了闭眼，再睁开事已是红了眼眶。

徐敏达心中大恸，什么都没想，长臂一伸就把慕容婧圈在了怀里。

女孩儿的身体在徐敏达怀中剧烈地颤抖着，从喉咙深处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声，一张口就咬在了徐敏达的手背上。

慕容婧把对徐敏达积攒了两世的怨恨都咬在了这一口里面，她发了狠劲，细白的一口牙都切进了徐敏达手背上柔韧的肌肤里面。

徐敏达却没有动，任由慕容婧咬着，他甚至把怀抱收紧了两分，恨不得把这个人揉在自己的骨血里面。

疼痛使得徐敏达绷紧了肌肉，但是他却觉得前世今生，这两世的时光加在一起，都没有此刻让他觉得三生有幸，心满意足。

直至尝出了口中血液的甜腥味道，慕容婧终于无法忍耐，松开了口，脱了力一般地软在徐敏达怀中，呜呜地哭了出来。

那细弱的哭声刀子一样割着徐敏达的心，他好像完全感受不到手背的疼痛，用完好的那只手笨拙地拍着慕容婧的背，木讷地安慰着怀中哭泣的少女：“没事了，阿婧，都过去了。

这一世我们好好的，我们好好的……不哭了，不哭。”

慕容婧听到这句话，却真的止住了哭声，大力从徐敏达怀中挣脱了出来，直视着徐敏达，面上尤有泪痕，表情却已化作嘲讽：“好好的？呵，徐敏达，你白日做梦！”

白日做梦？

徐敏达觉得自己两世历练，对很多事情已经看得淡了，但是听到这四个字，他才发现，原来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容忍的。

徐敏达扳着慕容婧的脸，不让慕容婧移开视线，手上的血抹到了少女苍白无血色的唇角上，给慕容婧的美增加了一丝惊心动魄的味道。

徐敏达盯着那一抹红，眸色越发地深了：“我会去提亲的，阿婧，你答应我好么？”

慕容婧笑得越发冷，也越发美艳，柔软的嘴唇中吐出的话却字字如刀，刺得人鲜血淋漓：“徐敏达，上一世你是怎么待我的？我重生一次，你以为我还会想着嫁给你么？”

“那你想嫁给谁？”

“不管嫁给谁，反正那个人不会是你。”

徐敏达抿住了嘴，薄薄的唇绷成了一条线，不再说话，慕容婧知道这是徐敏达发怒的前兆，没想到那俊朗的青年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口白牙，笑着说：“阿婧，你尽可以去试试。”

——尽可以去试着嫁给别人，你试试看你能不能嫁出去。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