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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帝自是要比全禄冷静的多,便要唤一声“来人”
。
而当他看到那缓缓出现的人影之时,整个人都如同点穴般定在原地。
半晌,只瞧那人越走越近,景和帝唇瓣张张合合许多次,似惊疑似不可置信地吐出一句:“军师?”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玉虚尘走近龙床边上站定,看着床榻上的景和帝眸光浅淡甚至带着几分微笑。
只是那样的微笑,像是惯性的客气,也带着难以忽视的清冷疏离。
总归是不那样亲近热情。
如同当初他们年少时期相处时一般模样。
他也许态度谦恭,可终究让人没有感受到太多的谦恭模样。
而他这样的姿态竟也仿佛本该如此,丝毫不会觉得违和。
景和帝定定地看了他良久,终于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明白玉虚尘是真的到了,而非自己神智失常的幻觉。
只些许功夫,景和帝心底涌起无数思绪。
其中有许许多多的激动和期待。
“军师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这么多年了,依然如此。”
景和帝撑起身子,抬手召唤:“军师快请坐。”
“好。”
玉虚尘颔首上前,轻撩袍摆坐定在床弦上,便探手去捏景和帝脉搏。
景和帝未有任何不悦与抗拒,甚至是配合地将手腕朝前递了递,“说是海月之毒,中毒……数年。”
“但服下了皇后所递的药丸,据她说是先生所赠,现在身子舒缓了一些。”
玉虚尘慢慢点头,指尖捏着景和帝的脉搏片刻,已然明白所谓“先生所赠,皇后所递”
的药丸,其实是沈凝的血。
一时之间眉心不禁微微耸起,心中疼惜。
都怀着孕,竟还要放血为人解毒。
“如何?”
景和帝询问的声音响了起来。
玉虚尘撤回了诊脉的手:“可解。”
景和帝大喜:“就知道军师这般神仙人物定有办法!”
“但陛下中毒多年,便是解了,恐怕身子也难恢复如初。”
景和帝的笑意戛然止住,双眸间喜色消失,胡须抖动:“是吗?”
“我会尽力。”
玉虚尘从袖袋之中拿出一只白瓷瓶:“一日一粒,陛下可先服下,三粒之后毒可解,但有一件事情,我要与陛下言明。”
景和帝刚探出去接白瓷瓶的手定住,双眸微眯:“所以军师为朕解毒,也是有条件的。”
玉虚尘淡漠道:“对七王,陛下需三思。”
景和帝的眸光淡定如常,然而心底却一片阴冷之意。
容子安搅乱天下大局,弑杀君父罪不可赦。
他解毒之后自是要千百倍地讨回来。
可玉虚尘现在竟是为容子安求情,还以解药相要挟?他在这把龙椅之上坐了多年,手掌乾坤,翻云覆雨已成习惯,何时受过人这等要挟威逼?心底瞬时间就生出几分愠怒之意。
“军师素来神通广大,能在此时提起他,想必已经了解所有,那军师该当明白他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景和帝顿了一顿,又说:“况且他对沈凝、对容澈所做之事,军师难道能视若无睹,难道都不想讨回一点什么吗?”
“沈凝她是军师的孩子,朕不会搞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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