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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人备了香汤,趁时候还早去梳洗梳洗,还能歇会子午觉。”
他掖掖鬓角道:“也好,半天光顾着和宇文良时斗法了,消耗不少心力,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还不如寻常清粥小菜。”
站起来问,“你吃了么?中晌吃的什么?”
音楼道:“几个凉拌菜就打发了,这天色热出蛆来,吃什么都没胃口。”
说着觑他脸色,“宇文良时同你斗什么法?他安生做他的藩王,咱们也没碍着他,怎么见你来了,要给你小鞋穿么?”
和她解释不清,回头追问起来牵扯得太多,不知怎么圆谎才好,索性不告诉她反倒干净,便敷衍道:“没什么要紧事,官场上你来我往,无非权财交易。
做官的么,一年清,二年浊,三年就成墨汤儿了,到一处还能是什么?”
又打趣道,“你别说,人家这会儿是你姐夫,才刚还说要叫你姐姐和你勤走动,被我婉言推辞了。
我瞧音阁不是什么善性人,敬而远之对你有好处。”
举步往后身屋去,迈了两步又退回来嘱咐,“刚才回来路上让小春子给你买吃食,你稍用点儿就回去歇着吧!”
他这副自说自话的劲头,一点没留给她发挥的机会。
她拉下脸来,“你就这么走了?”
他站住脚嗯了声:“怎么?是你让我去洗澡的。”
“我的意思是……”
她腼腆地笑笑,“你不是要人伺候更衣么,我来替你擦擦背,递递手巾什么的,这些我都会干。”
他略顿了下,歪着头蹙起了眉,“你非得这么明目张胆地打我主意?”
她脸上发烫,扭捏道:“上回话都说开了,咱们不是相互喜欢的么!
既然如此,你和我这么见外做什么?再说我又不会眼巴巴看你,我一个女孩儿家,也会不好意思的。”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信吗?真想把她脑仁儿晃荡开看看是什么做的,怎么就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呢!
他木着脸问她,“那么换言之,你洗澡的时候我也可以进去搭把手?”
这个问题她真没想过,主要是他的身份成谜,勾起她探究的欲望罢了。
不过细想想,月白一路和钱之楚同行,不知道里头究竟有什么玄机,万一在钱之楚跟前露过口风,那他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她幽怨地嗫嚅:“我只是关心你,你防贼似的防我么?”
他似笑非笑看着她,“你何尝不是防贼似的防我?你心里犯什么嘀咕我也算得出,无非是想知道‘那个’顶不顶用。”
这么直剌剌出口,果然把她镇住了,见她不应他长长叹了口气,“顶用怎么样?不顶用又怎么样?我记得你说过,不在乎我是不是太监。
如今呢?到底还是跳不出世俗眼光!”
音楼终于开始自责,她满脑子乌七八糟到底在想什么!
他说得对,当初认准了他是太监,现在又为什么这样计较?她还记得甲板上脸红心跳的吻,记得泪眼婆娑里情真意切的许诺,这些和他是否健全无关,她单就爱他这个人。
如果他真是顶替了别人入宫的,如果他是完整的,那也只能算是意外之喜,不能因为这意外确定不下来,就把他全盘否决了。
“是我不对。”
她懊丧地绞着手指道,“我被月白那些话圈糊涂了,整天想给你验明正身,白天想夜里想,想得丧心病狂!
这会儿我明白过来了,不能这样。”
她怯怯抬了抬眼,“你会生气,就此和我一刀两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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