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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夜 变异（第2页）

忽然间，他感觉自已的肺部像从没抽过烟一样，因承受不住尼古丁难闻的气道而产生了剧烈的排斥。

呛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程度，他人才缓过来一些。

张俊诧异地看了眼香烟包装盒，确信自已买的不是假货，又低头望了眼自已头部以下的身体，像望着一具不受控制的陌生人躯体，满脸不可思议。

他这才发现，那日益隆起的胸部，比昨天又肿胀了一些，摸上去，里面还有些痛。

他又摸了摸自已的喉结和身体下方——彰显他男性身份的生理特征，已经彻底没有了。

这发展速度，比医生预计的要快，也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张俊欲哭无泪。

他不想这么快变成女人。

在他心里，女人是软弱的，是好欺负的，是受了委屈也申诉无门的。

电视上，新闻里，他看过无数的女孩被家人嫌弃，男孩却被奉为掌上珍宝，女孩未成年便要出门打工赚钱养家，早早嫁人怀孕生子，实在是活得累。

就拿他上一家公司来说，一个十几年的元老级管理层，就因为回去休了个产假，回来公司里就没了她的位子，只能重新从头来过。

要换了男人，哪能遭这委屈？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母亲打来的。

“喂，妈。”

张俊语气冷冰冰的。

“儿子啊，听你刘叔说你已经大半个月没去上班，公司让你走人了，是怎么回事啊？”

张俊对自已身体的异常羞于启齿，也懒得解释，便随口编了个由头。

“我摔了一跤把腰给摔伤了，干不了太繁重的活，等我休息一段时间，养好了伤再说吧。”

“儿子啊，妈劝你两句你可别不耐烦听，你年纪也四十好几了，也不小了，该有个稳定的单位，攒点钱，为以后多考虑考虑，别再像年轻时不懂事…”

“哎呀我就是受了点伤，你啰嗦那么多干嘛？！

我也没问你们要钱了，等过段时间我自已去找工作，不靠你和爸的关系行了吧！”

张俊听母亲开始念叨，语气极不耐烦，发起了脾气。

“不靠我和你爸？！

不靠我俩你早就去蹲大牢了！

要不是你爸出钱出力替你摆平，你哪有如今自由自在的生活可言？我是你妈，可我也是个女人，这些年被你侵害过的那些女孩，她们家人看我的眼神，我现在都记得，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人家！”

电话那头，母亲声音有些沉痛，有些愤慨。

“你对不起人家你给人家当牛做马去啊，你打电话朝我大呼小叫干嘛？还有上一会，那当清洁工的一家子，开口就要一百万，敲诈呢？！

一个处女膜手术才多少钱，他女儿是黄金做的？！

要不是他们死缠烂打，凭咱们家的条件，我至于现在活得这么憋屈吗？”

“儿子，我今天才听说，十几年前幼儿园的那个女孩子，她前段时间已经…”

”

去他妈的，我呸！”

张俊愤怒地朝窗外吐了口唾沫，不想听母亲说下去，骤然挂断了电话。

女孩子女孩子！

我他妈的真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女孩子！

张俊心里想着，然后将那盒再也抽不下去的香烟重重砸进垃圾桶里，还踹上了两脚。

夜里，他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还是一样的深巷，一样的漆黑幽静。

梦境中，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他向前走去。

这一次，他离那神秘的少女更近了，他仿佛能闻到女人身上迷人的馨香。

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少女肩膀时，梦又结束了。

醒过来的张俊看着漆黑的屋顶，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