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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夜 杀戮蝴蝶2（第3页）

方警官笑眯眯地指着蝴蝶标本：“这次，我想把它带回警局作检验，不知道陈先生同意么？”

我脸色如常：“我自然愿意配合。

但它对我很珍贵，请你们用完尽快归还。”

一旁小女警突然插嘴：“陈先生，你和陈太太结婚三年，就没想过要小孩？”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我握紧手心，苦笑一声，“何必带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来这世界呢？如果它将来像我一样，知道自已母亲是个人渣，会多失望啊。”

两位警官相互对视了一眼，方警官眼底闪过一丝怜悯。

话锋再转：“听说，沈静母亲和妹妹，前阵子突然中毒死亡，就在来过你家的当晚，你不觉得，事情巧合得诡异么？”

我回想起那天在屋内发生的争执，心底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却不敢直说。

方警官看出我的为难，追问：“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你岳父承认，是他做菜时手滑，将中风药倒入了油锅，不是这样的，对吗？”

我低下头，鼻腔酸涩：“岳父也是农村出来的，他是个好人，他不想我为难。”

再抬头时，我目光炯炯。

“两位警官，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每个字，都是我的亲身经历。”

“所有的灾厄，也许都和这幅蝴蝶标本有关...”

9

农村老家的斑驳墙壁上，常年挂着一副用玻璃相框裱好的蝴蝶标本。

从我出生时就一直有。

蝴蝶呈淡淡的灰白色，色彩并不绚烂迷人，唯独蝶翅上两颗对称的黑色圆形，如同一对深邃的眼睛。

分外诡异。

八岁那年，不务正业的二叔冲到我家，找奶奶要生活费，奶奶一时拿不出，二叔便气急败坏砸了家里所有的锅碗瓢盆。

临出门前，浑身酒气的二叔一偏头，正好瞧见墙上的蝴蝶标本。

不知哪根筋不对劲，他捡起地上一块碎瓷片便砸了过去。

玻璃框瞬间破碎，哐当一下，整个标本从墙上摔落在地，蝴蝶翅膀也折了角。

受了委屈的奶奶当即嚎啕大哭，呼天抢地喊二叔住手。

正巧遇到我父亲务农回家，父亲以为二叔对奶奶动了手，两个男人打成一团。

后来，二叔被二婶骂骂咧咧拽了回去。

二婶回家一路都在骂奶奶偏心，爷爷留下的积蓄，全部贴给了大儿子，全然不顾小儿子死活。

当天夜里，发生了极其恐怖的事。

二叔睡得好好的，突然从床上蹦起来，发出癫狂的笑声。

深更半夜，那笑声不像正常人发出来的。

笑了整整十多分钟，二婶怎么喊都没用，就在她以为二叔是因为喝多了酒，加上白日里受了刺激，精神失常，准备扯着嗓子将人骂醒。

二叔突然七窍流血，整个人从床上栽倒在地，浑身抽搐不止，像中邪一样。

二婶被吓得半死，屁滚尿流跑到奶奶家求救。

待一家人急匆匆赶到二叔屋里时，二叔的尸体早已被冬夜的低温浸得冰冷。

二叔死后，二婶深受打击，认为是父亲和奶奶害死了她丈夫，裹着床破棉被，就蹲在家门口不肯走，每天哭天抢地，惹得周边乡邻嘲笑。

就这么闹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清晨，睡梦中的我突然被奶奶的尖叫声惊醒。

起床冲出去，才知道二婶死在了大门口。

死时面容扭曲，满脸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死前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她怀里，紧紧抱着那幅蝴蝶标本。

蝴蝶标本沾上人血，仿佛为死去的蝴蝶注入灵魂，蝶翅上那对眼睛，也越发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