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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恒久的噩梦（第1页）

方陆自然而然从父亲嘴里知道了教导自己的老人从何而来，他们是一伙的。

说难听点是心腹，说好听些则是手足，但是那又怎么样？在方陆心里老人的定位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叛徒。

恩师变成了一个监视生活的间谍，这种感觉对方陆而言还真是怪异。

灰袍是妖怪种族里长老的一个象征，它是属于年长智者的殊荣，一个行走的名牌。

这是妖怪种族里的常识，但混血兽排除在外。

有一点老人没对方陆说谎，他是唯一一个凭借实力上位的混血兽，勉强算是个挺了不起的家伙。

可惜地位不一定和尊敬等价，年老者惯有的固执由于夏梓淼的存在，使方陆和老人的关系极限掉入了冰点。

难怪老人反感夏梓淼，这一切迷题解开了，无非是父亲和哥哥的使命感作祟。

方木对方陆一个劲儿的说着老人有多伟大，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是他一路带领这个族群来到了这片宝地，又为继承人脱胎换骨付出了血和灵魂。

照方木看，老人应当同伟大和尊敬同列，可惜这个想法方陆没有赞成票可投。

一个用欺骗接近自己的人，从本能上方陆就有了排斥心理。

伟大就是要方陆放下温暖拥抱残忍的血脉继承所谓妖怪们看重的荣耀？不懂，妖怪们追求的荣耀是什么？地位，女人，财富？人世间无非云云诱惑，人类愿意为此失去灵魂，方陆不知道妖怪会不会和鄙夷的人类做出一样的做法。

力量，至高无上的力量会成为主宰，就连创造这个大千界的完美戒律都发话弱肉强食构成的金字塔等级容不得质疑。

不想在残酷的生态纷争中被别的物种踩在食物链脚下，那就向着顶端使劲攀登。

人类的存在是神明时代产生的次品，完美戒律把这些愚钝不开化的物种丢入凡间，让他们同样成为食物链中可怜可悲的一员。

而妖怪呢，他们才是凡间曾经真正的住民，原本驻足食物链顶峰的物种。

食人肉，饮人血，啃人骨，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美味。

这便是方木和老人要求方陆吃人肉的原因，原始设定里他们就是食物链菜单里的可选项。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方陆只甩给父亲一个背影，登上了一颗头颅的残骸。

这颗骸骨还算新鲜，方陆还能闻见些许血肉残留的腥味。

方陆听见头颅里有东西在叫的声音，寻着声源觅去，一窝新生的希望躲在头颅下的牙齿后。

这一窝狼颜色和方陆类似，黑白杂交。

方陆看了看，六只幼崽，四母两公。

狼妖生多胞胎是常有的事情，方陆是一胎，和母亲是人类脱不开关系。

毕竟母亲说方陆生下来是人类的模样，只是头顶多了双耳朵和一条耷拉着的小尾巴。

“所有的族人都在这里养育子孙。”

方木舔着这些幼崽，如同慈父般。

这个场景直叫方陆骨子里满满是讽刺，他明明才是父亲正统的儿子，虽然私生子这词在人类这里并不好听。

“这是我们妖怪的圣地。”

呵呵，不过就是级别高点的乱坟岗吧。

“死龙堆里生孩子，晦气。”

方陆还在和父亲较劲作对。

“还想灌什么鸡汤给我？没意思。”

这些话还没夏梓淼炖的野鸡汤好闻。

生与死不计其数的在大千界轮番上演，完美戒律的真理三律，平衡，矛盾，循环，就是这样让世界运行着。

大家，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都是随着这些定律转圈圈而已。

方木还想和儿子说些什么，一个黑影的落下却终结了父子二人唯一一次还算密切的交谈。

“我就说嘛，一个靠人类子宫生下的贱种怎么可能理解纯种血统的妖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