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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远是谁,难道会看不透这些小心思?他望着两个多年的儿媳,似乎她们自嫁进来就没犯过错,可是这心思、这胸襟、没有一点为人长辈的慈爱,令他极为不喜。
“白家的安稳,甚至今后百年的荣耀,正是这个‘人嫌神厌鬼见愁’给的。”
他知道一些无知又忌妒的妇人,私底下给孙女起的外号,因而突然就沉下脸,“外人便罢了,不过是妒忌满长安都在夸赞六丫头,让他们只会打扮玩乐的废物女儿被比得没一分人才而已,你们怎么也和外头的人一样?知不知道你们的儿子女儿要没有六丫头,我死之后还不知会如何呢?现在居然看低她吗?不怕告诉你们,她的婚事,你们就别瞎搅和了。
别说你们,我也插不上嘴。
皇上那么喜欢她,自有皇上做主。”
说完,拂袖而去。
白敬远向来风度儒雅和蔼,虽然身为家主和族长,也是非常威严的,但很少这样沉下脸来喝斥。
而且提到了自己的死,又搬出皇上的大名,可见这话说得多重。
所以吓得两个儿媳,也算有诰命的夫人都呆住了,一个字不敢多说。
白世林来陪父亲在书房说话,所以全程经历了这番对答。
他这个人,在白家二代的兄弟三人中最不出彩,却是个极孝顺的,惟父亲马首是瞻。
况他为人精细,锱铢必较,做起事来很拉得下脸。
用春荼蘼的话说,是个天生的管家公、迂腐、面瘫、很难动摇和被收买。
此时白世林就如春荼蘼形容的那样,狠狠瞪了自己的老婆一眼,目光如刀,寒光闪闪,令一向喜欢装大方温雅的葛氏,不可控制的一哆嗦。
“愚蠢!
六丫头的将来,父亲心里有准儿,少无事生非!
你掉这枪花,装贤良,当谁看不出来呢。”
这话说得很不留情面,令葛氏吓白的脸,又涨得通红。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弟媳,到底不是自己的人,不能随便训斥,只冷冷的道,“这事,我会写信给三弟知道。
他后宅不稳,我当哥哥的,也不能干看着不出声。”
说完也拂袖而去,背影和走路的样子,十足模仿白相。
葛氏和黄氏讨好不成,反倒弄个没脸,心中都很不忿。
黄氏见公爹和二伯走远,忍不住就抱怨道,“六丫头的婚事若由皇上和父亲做主,倒是说一声啊。
如此不声不响的。
我们怎么知道。
若真不闻不问,又是了不得的天大罪过。
我这哪还是嫡母,纯粹她是我的窝家!”
葛氏在黄氏面前被丈夫打脸,又羞又怒,能的打击别人,自己才能舒服点。
因此冷笑着道,“我还不是为你才吃的瓜落儿!
六丫头的事,来就应该你这嫡母来操心,你非要拉我这个伯娘一起来讨嫌。
这时候摆嫡母架子。
平时怎么不见你关心一下?六丫头确实是父亲亲自操心着,但你从来不闻不问,阖府上下谁不知道,也不怪父亲见了你就生气。”
“哪里是因为我!”
黄氏一想到二伯会写信给自己的丈夫,心中又是害怕。
又是恼火,“明明是你露出嘲笑的意思,父亲才会发火!”
“也不知是谁,心里藏不住事,非得露出样儿来!”
葛氏哼了一声,也走了。
黄氏愣愣站在书房中,脸色变幻莫测。
也不知二伯在信中要写些话。
万一说她不理那个外面的野种,她那男人是什么霸王暴躁的脾气,她是清楚的,只想想就打了个寒战。
然后也快步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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