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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章 挑拨（第2页）

“原来如此，果然那是个破绽，依我的意思并不想让郑士伟来府上接头，可惜九皇子认为亲自听到郑士伟讲述朝堂的情况更有利于代入和了解时政，书信往来落入别人之手有危险，电信联络也有被截获信号的风险，出府约见的话又太引人注目，罢了，九皇子本身实力极弱，可用来对外交流的手边资源有限，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

沈文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就算九皇子被注意到，那也首先意味着他只是在通过一个中间人关注朝局而已，而就算因为郑士伟表面上是七皇子殿下您的人而被推测与爆炸袭击案有关，但怀疑仅仅是怀疑，在下相信二位不会仅仅因为怀疑就趁夜带兵搜九皇子府，而且两位很明显是想抓获在下，这就让在下万分不解了，毕竟在下自大公主殿下死后就一直躲藏，没有露过面，特别是在九皇子府上时，一直藏在密室中，府内除九皇子本人外，‘已经’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我的存在了，两位又是怎么知晓的呢？”

云鸩再次坦白陈述：“是茶叶，你是不是喜好喝一种西洋红茶，而这种红茶之前公主府上曾限量采购，公主府内没有落网的重点人物也仅有你，所以我们猜测是不是就是你藏在了九皇子府上。”

沈文叹了口气：“百密一疏啊，果然百密一疏，口腹之欲坏事……在下早年曾留学西洋，在那里沾染了喝当地红茶的习惯，而且一直没能戒除，出现这个结果，是在下自作自受了。”

然后，沈文又伸出第三根手指，笑了笑：“第三个，不是问题，而是在下的一些泛泛的猜测，两位不需要回答是与否，因为这仅仅是在下的思维兴趣而已。”

“那就快把你的话说完。”

七皇子不耐烦了，他一直在找这个沈文的破绽，却发现不论自己这方面如何采取动作，沈文都能更早地做出应急反应。

“查出在下喝茶的情报、准确说是查出九皇子府采购茶叶的情报的，应该是十一皇子殿下您的人吧？甚至可能是尤金小姐，因为据在下的所知，第十一集团军有一个情报机构，机构首领很大可能就是尤金小姐，十一集团军的情报能力很强大，不出意外九皇子府早已被监视了。”

云鸩不置可否，但心头暗惊。

沈文继续说其他的猜测：“在下在两位进来之前，通过窗户看到外面部署的部队，并不是皇家纠察队或皇城卫队，也不是皇宫内闲散的侍卫们，而是穿着军服的人，那是不是第十一集团军的部队？”

七皇子冷笑说：“猜出这点根本没什么。”

的确，有大规模兵力的也就几方面势力，而且政变时第一军曾进入皇城，很容易被联想到或识别出。

沈文没理会嘲讽，接着分析：“外面部署的部队不多，而且成点状分布，已经站立警戒了近一个小时，如果我是搜查者的话，会争取以尽快的速度对皇宫内完成搜捕，而要是搜捕没有展开，很大可能是能进来搜捕的人手不足，两位殿下在从宫外调兵过来，是不是？”

云鸩平淡地说：“你猜对了，还有吗？”

“有。”

沈文点头，“除了人手不足这点外，还有一种概率较小的可能，就是参与的某人有意将这些入宫的人马分散开，甚至一直闲置起来，鉴于太医院外的都是集团军的人，所以促成这种状况的，在下认为是七皇子殿下您，是也不是？”

一道智慧的目光盯来，七皇子心头一紧，此人果然智机敏锐，如若当时就在场一样，但他不愿意承认对方猜对了，不屑地表示：“胡言乱语。”

沈文呵呵笑了：“七殿下您可以认为在下是胡言乱语，但在下再次大胆设想一下，在进来病房且见到在下本人之前，您肯定是心中忐忑，甚至怀疑这整件事就是一桩针对您的陷阱……逻辑并不复杂，您和十一殿下毕竟是竞争的关系，十一殿下忽然告知查出了袭击案的幕后主导者，甚至提出了在下的存在，您是根本没有时间来仔细审视这情报真假的，而在之后的抓人搜府过程中，您恐怕也没有用额外的视角去审视整件事情，一直处于行为上的被动，直到您和十一殿下一起进入皇宫，并开始逐渐怀疑在下入宫的来意和太医院有关时，您可能才警醒吧？”

“在下十分好奇集团军的人是怎么出现的，毕竟集团军入皇城肯定是被七殿下您忌讳的，他们的人却进了皇宫，是不是瞒着您调来的兵马呢？然后我要是您，到此肯定怀疑是十一殿下策划了一桩复杂阴谋，意图不轨……不知在下的这些猜测，是也不是？”

这下七皇子是真的被震动了，他面上色变，手指向沈文：“你、你，你怎么——”

沈文却并无自满的样子，轻笑了笑，表示：“七殿下您无需吃惊，在下长期辅佐大公主殿下，甚至在那之前，都是研究过帝王心术的，不止是帝王心术，一般人的心理在下都是研究过的，不能代入到别人的视角和环境下去换位思考，就难以分析和预判别人的行为模式。”

云鸩和七皇子都不由震惊眼前这个人心智的确可怕，但是，七皇子不甘人下，冷笑说：“沈文，无论你有何等的识人的能耐，这刻你都已经输了，而且已经走投无路，如若你能乖乖配合，指控出老九在一系列事件中的所为，你还有被轻判的可能。”

沈文却摇了摇头，连声说：“不，不，不，两位殿下，在下在这里等你们抵达，可不是等着束手就缚的，其实在下是有一桩买卖想和两位协商，更准确说，是和两位里的其中一位。”

“你想耍什么手段？”

云鸩警惕质问。

沈文侧头看了看病床上的皇帝，缓缓说：“陛下如此情况，恐怕于任何人都不利，于国更加不利，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可惜的是，陛下醒不过来，所以也无法在那之前的两份诏书上盖章，那么两位殿下，你们就谁也无法顺水顺风地登上帝位。”

“你这是在挑拨什么吗？”

七皇子精准地把握住了这些话的后续。

“是，也不是，因为在下只是说了些实话，敢问两位殿下，你们现在能决定出让谁继任皇位吗？我是说确定陛下长时间内不会醒来的前提下。”

两人哑然。

沈文接着说：“陛下无法主持大局，那么只能我们这些还清醒着的人来主持，而且必须当机立断，之前公主殿下和七皇子殿下两个阵营的斗争愈演愈烈，不出所料，十一殿下您以后也将和七殿下出现类似剧烈的斗争局面，到那时候对于整个龙统帝国的危害更大，两位可想象得出来你们及各自的支持者和对方阵营的武装展开大规模内战的场景吗？”

两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