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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意识到卡乐的难对付后,东尽继续保持着先前晃动醒酒瓶的节奏,似是不在意地回道:“我是个彻彻底底的赌徒,你见过从不喝酒的赌徒吗?”
如果你没见过,那你今天见到了。
因为我赌的从来都是我自己的命,根本不需要酒液这种东西来混淆我为数不多的理智。
卡乐闻言后又侧头斜睨而来。
祂半长的、唯有尾端带着点卷曲的红发因此落到了沙发上。
伴着那蒙昧的暗金色眼眸,这一刻祂整个人仿佛一幅在悠久光阴下半褪色的油画,莫名有种既热烈又冷寂的矛盾感。
——就像祂迄今为止的所作所为那样。
东尽猜不透卡乐的想法,也猜不透祂对自己的兴趣几时消失,所以绝不内耗的他选择尽快终结这一切。
他实在不想见到这位克制的疯子完全解放本性的样子。
油画既已褪色,就该识趣地自我腐朽,而不是拖到最后让人拆了烧火。
在东尽和卡乐那无人察觉的暗中交锋下,第二场茶话会迅速走向了结束,甚至它的用时比第一场还要短得多。
谁让在座者的心思早就都飞远了呢?
而这次投票的结果与上一次完全一致,东尽得以继续担任领头人的位置。
结果出来的一瞬间,他和卡乐就相继离场了。
所以东尽无法看见,在他们身后,刚才还心思全飞的异种们这时仿佛被焊在了座位上,从头到尾没一位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等到东尽和卡乐的背影彻底消失,这场本该终结的茶话会才真正开启了它的正片。
“这两位杀神总算是走了。
他们在这里,我好多话都不敢直说。”
今天罕见沉默的女异种在长舒了口气后,再次恢复其话痨本性,毫不客气地吐槽乌力道:
“乌力你怎么回事啊?这酒到底是不是假的?你都活多久了,还能被人类给骗的?这也太丢我们异种脸了吧!
你要是不出手,我去帮你解决了那个该死的骗子。”
“……是真是假还不确定,我会让人去查的。”
在其余十位异种齐刷刷地注视下,乌力强自挽尊地辩解了一句,然后自暴自弃道:
“如果是真的,也不需要你动手,我会亲自让那家伙明白什么叫异种。”
“先不说酒的事了。
前两天礼堂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当时东尽是领头人,虽然他今天说的也很有道理,但这么大的事也不能就这样先斩后奏吧……”
这时候痛失手臂的异种也插入了前两者的对话中。
祂话音一落,就有人同样疑惑道:“当时卡乐不也在现场吗?祂到底在干什么啊?”
最后回答这个问题的还是最初开口的那位女异种:“……祂在笑。”
“什么?”
有异种似是没听清地重问了一遍。
“我说,东尽炸礼堂的时候,卡乐在笑。
东尽说要玩游戏的时候,卡乐还是在笑。”
“据说当时有个炸弹就在祂身边爆炸了,可卡乐非但没躲,竟然还坐在原地继续给东尽伴奏。”
这种荒唐到各位异种从未想过的发展让祂们又一次失语了。
许久才有人嗫嚅着说了一句:“……所以不管东尽做什么,祂就真的什么都应是吗?”
本来这里的一众异种还指望着卡乐能制衡一下东尽,听完这些话已经有人直接撤退了。
指望这样的卡乐去限制东尽,还不如现在回去做白日梦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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