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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巴黎市內最富規模的私人醫院附設員工早餐吧內,已經陸陸續續湧進了早起上班的醫師們。
他們三三兩兩,一面或讀報或聊天,一面喝下大量充足的咖啡因。
仙道悠一身皺巴巴的白色長袍,頂著一顆雞窩頭,眼下帶著一夜未成眠的陰影;他一面打著彷彿永無止盡的呵欠,一面站在咖啡機前,等著裝滿他的咖啡杯。
「嘿~早安!
」肩上猛然挨了不算輕的一掌,他慵懶地回過頭,一張充滿朝氣的燦爛笑臉正對著他。
「哇喔~!
你是怎麼回事?!
昨晚玩通宵嗎?!
」同樣一身白色長袍的女醫師笑嘻嘻地調侃他。
「沒,開刀開到剛剛……」說著說著,他又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大呵欠—反正一夜沒睡的人絕對不會體面到哪裡去,他們這群同類的人也早就見怪不怪,沒什麼好遮掩的。
「咦?!
為什麼?」與他攀談的女醫師—席拉—疑惑地歪了歪頭。
「你昨晚不是沒值班?」
「是沒有,不過在外頭碰到了一個重傷的病人~」不想多談的仙道悠拿起咖啡杯,順手將一頭亂髮抓得更亂。
執著咖啡杯的那手手腕上,一抹銀光一晃而逝……若細看會發現那閃光來自一只像是給女性配戴的手鐲式腕錶,差別只在於這只手錶的錶面上沒有數字,也沒有指針,只是單純的一片薄鏡面金屬,然後在中間打了一個小圓孔,完全看不出作用為何。
這東西,是昨晚他救起的那人硬扣在他手腕上的。
冷涼的金屬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卻是緊緊地嵌著他的皮膚,像是要與他的皮肉密合在一起那般,任憑他怎麼找都找不出這手錶的缺縫在哪,也壓根兒解不開它……真是弔詭!
!
他望著那抹銀色,心思飄回昨晚那不眠夜,直到清脆的女聲再度拉回了他的心神。
「哦~所以菲碧在那兒哭訴說你無情無義地把她一個人丟在大街上什麼的,是真的囉?!
!
」
仙道悠微微擰起眉望著明顯幸災樂禍的女子。
「丟下她總比丟下重傷的病人好吧~」他是真的這麼想啊~
席拉再度嘻嘻笑出聲。
「是是是~能夠遇上我們的外科聖手,那人絕對是前輩子修來……」
「他死了。
」仙道悠喝了一口咖啡,靜靜地說:「我沒有救回他。
」
席拉迅速地斂起笑,明顯地有些手足無措。
「抱歉……我不知道……」在他們這行,死亡是摻了些負面色彩的話題,她有些懊惱自己方才的魯莽。
仙道悠擺擺手。
「沒事啦~他送到醫院的時候,本來就已經失血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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