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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礼礼的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狡黠。
何景槐没有捕捉到。
“何大人,您想想,这么有趣的事,想必人人都很好奇,自然会有人去追踪那花灯的走向,这都过去好几日了,也没有被人发现,想必诀窍并不在柳河的下游。”
何景槐这次捕捉到她眼中的笑意,河中点点星光,替她的轮廓抹上一圈光晕,教他失了神。
一旁放花灯的小孩,嘻嘻哈哈的笑声将他的神志拉了回来。
不是在河流下游拦截,那就是卖花灯的人?
也不对。
眼前女子明媚动人,何景槐再强的好胜心,在此时也知道应该与她说些别的。
崔礼礼转过头来:“何大人,那日弘方被抓,路过公主府时,说了一些话。
你可听说了?”
“已有耳闻。”
“他说——奉圣命——”
何景槐抬起手制止她,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才道:“慎言。”
“何大人怎么看?”
何景槐磋磨着金珠,想了一阵才道:“刑部当年有人查过,但卷宗早被收入宫中,刑部已无权调阅了。”
当年?崔礼礼想起了韦不琛。
圣人不让查的事,韦清阳偏要查,自然是要被灭口的。
何景槐想要再问,却被人生生打断了:“崔姑娘?”
那人语气里满是欣喜。
崔礼礼与何景槐循声望去,竟然是上巳节那日钟离娅娅带来的风流诗人池季卿。
池季卿一身水墨画的荼白纱衣,颇有点乘风归去的仙人之姿。
只可惜手中的莲花灯,给他平添了几分市侩。
何景槐烦闷起来。
陆铮走了,韦不琛也不在,就连拾叶也没看到踪影,总算能够跟崔礼礼说上几句,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这卖脸弄皮的玩意儿?
“看样子,池公子也是来挣银子的。”
他冷声说道。
池季卿这人脸皮极厚,又擅长讨女人欢心,也习惯了男人的针锋相对。
早就从钟离娅娅口中打听了崔礼礼的家世。
这绝顶的家世、这绝世的样貌,再加上“独善其身”
的意志,不正是他最想要攀附的主家吗?
故而听到何景槐的话,他不以为意地笑笑,径直走向崔礼礼。
“银子虽是俗物,可这诗文猜名、河畔放灯,确有雅趣。”
说着,他轻轻蹭了蹭崔礼礼的衣角,“池某不过一介书生,平日里喜好风雅,自是比不上何大人清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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