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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先去歇着吧,这儿奴婢看着呢。”
玉儿揭开床边的待铜制香炉盖子,又往里头掺了一小勺檀香。
这檀香的味道可以掩盖住帐中所传出来的血腥味,虽说是已经给李子房止过血了,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但味道总是挥之不去。
就怕有心人发现了,这才点了檀香谎称是药熏。
“不,我要在这儿守着他醒来。”
张兰脸色困倦,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坚定。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能离开,她要让李子房觉得她是最在意他的。
如今她还是无名无份,虽然讨好了老太太和伯爵夫人,可正妻的名分依旧是提都不曾提。
为了以绝后患,当玉儿来告诉她李子房被关在了倚栏院的地窖时,她心中便有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她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从小到大,连只蚂蚁她都不舍得伤害,娘亲和爹爹一直都是极好的人,乐善好施,在杭州他们一家口碑都很不错。
可她实在是怨恨李子房,害死了爹爹不说,还害得她如此!
这是难得的机会,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断了李子房另娶夫人的路。
轻轻地摸着肚子,为了孩子,她一定要当上李子房的正妻,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要是未来的伯爵爷。
“姑娘,您可万不能再心疼他。”
看着张兰一副惘然若失的样子,玉儿始终怕自家姑娘生了恻隐之心,遂又提醒道:“奴婢的阿娘常说,这心疼坏男人,是要倒霉一辈子的。”
张兰沉冷的面色露出一丝苦笑,她不是在心疼李子房,她只是想到了爹爹,以及……已经病死了的阿娘。
如果当时爹爹当初不去管那伙贼人的闲事,不去救李子房,现在又是何等光景?
“好了,我在这里守着他,待他醒来瞧见我,也知我的好。”
张兰说着看了一眼外头,隔着紧闭的房门,她似乎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眸光一闪。
对玉儿吩咐道:“你先到外头去守着,没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
外头的莹月可不像那些穷苦的老妈子们好收买,且当下莹月并不知内情,她也不想节外生枝。
“是。”
玉儿端着一盆血水离去,刚到了院子还未来得及找地方倒掉,便撞上了从外头回来的莹月!
“你还没睡啊?”
玉儿心咯噔咯噔的跳着,月色掩盖着惊慌的脸色。
她不曾想到莹月居然还没有睡下。
“听说孕妇容易饿,我去了厨房给姑娘拿了些点心。”
莹月回答道。
此话一出,玉儿顺着看去,莹月果不其然提着点心盒子。
莹月远远的瞧了一眼玉儿手中的铜盆子,摇曳的灯烛下依稀可见血红。
然而莹月就当没瞧见似的,绕开了玉儿,也没有去张兰的屋子,而是直径走向了正堂。
将点心盒子放下,莹月才喊了一声心情刚有些放松的玉儿。
这一喊,玉儿的精神再次紧绷了起来。
“我昨儿个儿上半夜给姑娘守了夜,今儿轮你了,我便去睡了,四更再来换你。”
“好。”
玉儿应了下来,她的直觉告诉她,莹月是知道什么的,可莹月态度又明显是一个不想多管闲事的人。
匆匆忙忙处理完给李子房换药擦洗的血水,玉儿守在门口紧紧的关察着外头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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