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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参加实验的地方是哪里啊?”
“还能在哪儿?塞卢姆尼堡那儿呗。”
塞卢姆尼堡,黑市中最大的风月场所,各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在这里如鱼得水,各类客人本就在这种场所里昏昏沉沉醉生梦死,谁会关注他人手指间夹着的针管是在做些什么美梦呢?
更何况,堡主还贴心地将不同楼层安排给不同身份等级的客人,更有各类单间和服务一应俱全。
“他去的第几层?”
辛辞盈想通过楼层数大概盘算背后推手的地位。
“不知道,他只说了里面就跟酒店高级套房差不多,只是睡觉的地方像个普通手术室……小妹妹打听这么多干嘛,你要赚钱不如卖点皮相哟~这脸蛋身材来钱还不够快吗~”
周围又开始哄笑。
“你的面。”
老板过来打断了食客们的哄笑,辛辞盈忙不迭地感谢了一声,直接把打包好的面递给“半疯瞎子”
。
打包盒外面还有一张纸巾,辛辞盈默不作声地捏在了手心,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面馆。
走出几步后她打开纸巾,里面夹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七歪八扭的字还散发着浓浓的油烟味:
“你要找的人催债去了,你往前走一条街,左转第六间屋子就是,门口有个破风铃那家。”
辛辞盈将纸条撕成碎片,不理解为何问一句嘉澍的下落需要这么拐弯抹角,活像做贼似的。
她急匆匆就往破风铃家走去,刚数到第六间就听到屋内传来“哄”
的一声巨响。
辛辞盈悄咪|咪探头张望了一眼,只看见一个两米高的家具柜子兜头砸下,而柜子下面的阴影处有个人蜷缩着,血液像吞噬土壤的潮水一样迅速扩展,蹭到那人的左腿。
他猛地痉挛起来,又被一双手硬生生从柜子底下拖拉出来挪到边上,他的头|颅模糊一片,像只毛笔一样在地上画出长而扭曲的浓稠曲线。
那双手的主人很快被其他蜂拥而上的人所包围,只能暂时放弃拖人,重新加入混战。
看明白了,好像是一群人在围殴一个人。
不是说是催债吗?
辛辞盈默默地把探出去的脑袋又往回缩了缩。
妈呀好吓人。
她在外面心惊胆战地等着,里面却还没完,疯狂的咒骂声伴随着瓷盘乍碎的声音绵延不绝,一记记沉闷重拳砸在人身上,发出骨骼拧断的咔嚓声,惨叫连连。
算了,还是回去等吧。
辛辞盈哆哆嗦嗦地往回挪脚步,刚拧过身体小心翼翼地踏出第一步,忽然身后风声掠过,一只还插着半块碎玻璃的手臂迅速伸过来,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牢牢按在墙上。
“你找谁啊?”
出乎意料的是来人看上去相当年少,才堪堪比她高出两指,估摸着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的衣裳宽大,行动间更显身板消瘦,头发也乱糟糟地被血渍凝结成一缕一缕,只是那双眼珠像乌黑的玛瑙一样闪着细碎的光芒,圆滚滚的眼睛让他像极了一只漂亮的波斯猫,这种带血的人畜无害样莫名地撞出一股奇异又反差的正邪莫辨感。
辛辞盈不吭声,一副被吓得不轻的瑟缩样子。
少年咧了咧嘴,像是突然感知到嘴里还有点什么东西,舌头动了动便偏头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中间还夹杂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辛辞盈的睫毛微颤,那是一小节人的指|骨。
这一动作间他脸上的细碎刀口又被崩开,流出蜿蜿蜒蜒的血。
可他像完全感知不到疼痛似的只顾加重手上力气,声音却故意放轻了,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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