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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又互诉一番衷肠,婵娟扶她去榻上歇息。
她醒过来时,婵娟不在房里,窗外传来阵阵清脆笑声,她起身汲上软鞋,随手披上一旁的裘衣,走到门口。
房门打开,吱呦一声,门口的人应声回过头来,拱手行礼喊了声“夫人”
,她瞥了那人一眼,没往外走,只站在门边向外张望。
外头艳阳高照,婵娟正蹲在廊下太阳地儿里,看着一个圆形浅底儿的笸箩,笸箩上盖着一条破旧棉被,露着一条不大的缝隙,里头还传出啾啾啾的声响,很是清澈悦耳。
婵娟听到侍卫问安的声音,眉开眼笑站起身,“娘…”
刚喊出一个字,就闭紧了嘴,又笑嘻嘻地问:“您多会儿醒的?”
“刚醒”
,她眼睛仍盯着那个笸箩,问:“你在看什么?”
“是十几个小鸡崽,刚孵出来没几天的”
,婵娟边说着话往她跟前走,眉飞色舞的。
“听驿馆的人说,是前院的母鸡下了蛋,他们捡了回来,搁在屋里,本想攒着冬节吃,没想到屋里炭炉烧得热,竟给孵出小鸡来了,您说好笑不好笑”
“那搁在那里做什么?”
“说是今天日头足,给小鸡透透气,晒晒太阳”
,婵娟伸手去扶她,还兴高采烈地撺掇她,“娘娘,您也过去瞧瞧罢,黄澄澄,毛茸茸的,可好玩了”
。
婵娟要扶她去看,门口的人却堵在了两个人的前头。
这是不许她出门的意思,可守门的人没这么大的胆子,想必是中常侍的吩咐。
“只是过去瞧瞧那几个小鸡崽,又不去别处”
,婵娟指着笸箩,不服气。
那人装聋作哑。
婵娟气不过,还想跟那人争执几句,就见景让走了过来,冲她拱了拱手,道:“夫人,还是安心呆在房中,别让属下们为难了”
。
“我让你们为难?”
看着景让走到近前,她忽地笑了,“你们把我关在这里,连门都不让我出,到底是我在为难你们,还是你们在为难我?”
“公子也是一片好意,为了夫人的安危着想,此处往来旅人众多,鱼龙混杂,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夫人,就不好了,几日而已,还请夫人暂且忍耐”
景让话是说得客客气气,却板着脸孔,语气听上去也十分强硬生分。
“那么说,是你们公子不许我出房门的?”
景让斟酌了一会儿,小声回道:“若夫人执意如此认为,也不是不可,公子看重夫人,也请夫人保重自身”
,景让停顿一下,又说道:“属下也已与公子定了生死状,若是再出岔子,就提头去见公子,夫人不会忍心看到属下人头落地罢?”
此话一出,鲜血淋漓的,把婵娟唬了一跳,当即训斥景让道,“景大人,您说这话是在威胁咱们么?”
“属下不敢”
,景让没有景行的口才,也没有景安的心眼,舞枪弄棒不在话下,耍嘴皮子就没那么利索了,唯有抱拳,低头认错,“属下是个粗人,只知道听公子的命令,办好自己的差事,还望夫人见谅”
。
她不急不恼听景让说完,还极温和地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也不妨有话直说,虽然被你们公子抓了回来,但我还是要走的,不过不是眼下”
。
景让不与她对视,也不作回应。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确实因她与公子呆得日子久了,景让总能从她的笑里瞧出些公子的影子—表面上笑语盈盈的,背地里却不知有何盘算—让人不寒而栗。
“眼下,我要出去晒晒太阳,随便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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