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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和金珠望着沈元白的背影,双双湿了眼眶。
这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金珠忽然掐紧自己的手背,用尽全身力气扬声道:
“殿下!
当年雍军兵临城下,公主曾有一言:城若破,有死而己,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沈元白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心弦颤动,金珠的声音继续响起:
“殿下,这就是您名字的由来!”
“当年布局,公主也曾抱着襁褓中的您哭干了眼泪啊,别怪公主,殿下!”
金珠的声音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沙哑了,泪水在此模糊了她的视线。
隐约间,她仿佛将殿下的身影认成了公主,当年公主孤身一人站在城墙上时,也是这般悲壮而一往无前!
沈元白脚步不停,无人知晓他心中所想,首到周伯瞧见他们一行人即将走到宫道的尽头,忽然泣身高呼:
“殿下,对不起!”
“那时候老奴不应该贪生怕死,老奴应该让逐风先走的!
老奴错了殿下!”
“老奴错了太多太多,十数载谋算,全毁于老奴一身啊!”
“殿下万万保重,老奴这就去向公主请罪啊——”
一道短促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沈元白浑身猛地一僵,在宫道尽头转向的时候,他缓缓扭头看了过来。
只见周伯躺倒在乔忠国之前射出的那把刀旁,鲜血从他的脖颈处汩汩流出,他那苍老的身体微微抽搐着......
周伯仰躺着,视野里是一片瓦蓝蓝的天,他用尽全力伸出手去,瞧见年幼的殿下站在门内笑盈盈地冲他招手:
“周伯,你快来啊,我捉到了一只蛐蛐!”
眼泪瞬间决堤,周伯想要恸哭出声,却己然发不出声音了。
他从未如此后悔,将所有所有的责任压在了那个稚嫩的肩膀上。
殿下,是老奴对不起你......
很快,周伯的身影便被宫墙遮挡,彻彻底底退出了沈元白的视线。
流云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急忙回头去看沈元白,然而沈元白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异样。
他板着一张脸,确实没想哭,只是有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了上来,揪痛了他的心。
这一趟,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出了佑天门,三十匹马果然都准备好了。
沈元白命人好好检查了每匹马,没有异样后,便抽下雍帝的腰带,将其紧紧绑在了自己身后,而后带着雍帝飞身上马,朝北城门疾驰而去。
身后萧宏达和乔忠国带领着御林军不远不近地跟着。
一路疾驰出了北城门,沈元白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城郊的乔天经。
他猛地勒紧缰绳,遥遥和乔天经对望了一眼。
乔天经瞧见沈元白背后的雍帝,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他归府后思来想去,沈元白若想脱逃只有一途,那就是挟持圣上!
故而他亲自来这北城门,就是为了等他。
沈元白望着远处面色平静的乔天经,越发清晰地感觉到,今后,他最棘手的敌人绝对就是乔家!
“沈公子,此去北国困难重重,或许我们很快还会相见。”
乔天经笑着,五月的风吹动了他的青衫,显得格外俊逸挺拔。
沈元白深深凝视了乔天经一眼,“有本事,抓到我再说!”
他一扬马鞭,再次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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