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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冲着她粲然一笑,然后张开了双臂:“抱……”
然而他话未说完,人已是被她摁倒在地。
迎接他的不是恋人甜蜜的亲吻和拥抱,而是她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的拳头。
她一拳接着一拳,恶狠狠地全砸在了他的脸上。
一丝鲜血顺着达达利亚淤青的嘴角流了下来,没有还手,连挣扎都没有——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到她这样粗暴的对待。
听派蒙说今天她可能会回来,达达利亚一忙完自己的事情就立刻赶了过来。
趁着她还没到家,他也没闲着,把整个尘歌壶都打扫了一遍,就连房间里的床单被褥都全拆下来换洗了。
他每天都坚持给她写信,但她好狠的心,连一封信都没给他回过。
是不是自己哪里又惹她不高兴了?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须弥那边的暗探传来报告:旅行者这周一直在须弥,和一个戴斗笠的少年在一起。
达达利亚那天从尘歌壶离开后就派人去调查了那个戴斗笠的稻妻人,那人曾经是个流浪者,在大巴扎帮人卖过一段时间水果,后来被她带走后就再也没回过大巴扎。
…她图他什么?图他卖的日落果比别人水灵?
达达利亚不愿想太多,他也想相信她,但她这一周里的刻意回避让他感觉到不安了。
——他第一次像这样对自己失去自信。
荧骑在达达利亚身上,像头发狂的野兽般不停地用暴力宣泄着自己的仇恨,口里跟破风箱似的,发出「嗬嗬」的粗重喘息。
她不久前才受过伤的肺部还没完全恢复,情绪激动时还是会有些气喘不止。
“怎么咳成这样?”
达达利亚回过神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她的身体,丝毫没在意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和嗡嗡作响的脑袋,他握住她的拳头贴在唇边不住地亲吻安抚,“不急不急…不气了啊,慢慢呼吸……”
未见到达达利亚前,荧每每想到哥哥的惨死,就会谋划出一种杀死他的手段,然后在心中模拟一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消弭掉一些对哥哥的愧疚。
可一见面,一被他这样温柔地对待,她就绝望地发现,无论他做了什么,她内心深处都依旧在试图为他开脱。
甚至…甚至居然还有想要扑进他怀里委屈地大哭一场的冲动。
就算各种事实摆在眼前,她也始终无法相信在至冬的那段时光是假的,是他为了利用她而演绎出来的温情剧本。
有着这种懦弱想法的自己,真该死啊。
自厌、自弃的情绪再度涌了上来。
即使在朋友身边时掩饰得再好,但一旦到了他面前,她就自乱阵脚,立刻被狼狈地打回原形,丑态百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上来就要和我拼命。”
达达利亚原本是憋着一肚子气过来的,结果他还没找她算账,她反倒先冲上来对着他一通乱打…还露出了这样一副濒临崩溃的表情。
他完全顾不得追究别的事情,他只想搞清楚她到底遭遇了些什么,怎么才一周没见,她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她的眼圈泛着淡淡的乌青色,眼白里布满了血丝,唯有那双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他,达达利亚见过这种眼神——是受了重伤的野兽从陷阱里抬头望向猎人时的眼神。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
联想到她这一周的反常,达达利亚心中生出了种种猜想 。
他平时做事的手段算不上有多光彩,她若是知道了,因此厌弃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事到如今,你还在演什么?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是么?”
荧被达达利亚怜惜的目光弄得一阵心烦意乱,把她害成这样的就是他,他有什么资格来可怜她?
她稍一使劲,便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她将双手压在他的喉结上:“我很好奇,在这场戏剧中,你又参演了哪些部分?是诱饵,还是杀死深渊恶龙的勇者?”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诱饵?”
达达利亚脑子转得飞快,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是觉得,我是为了深渊才接近你的?得了吧,你知道的还没我多呢。”
“那条巨蟒…你怎么解释?”
荧几乎可以笃定,那条蟒就是一切悲剧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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