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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宁也不想胡思乱想的,可她控制不住,一会猜测自己的病症能严重到什么地步,一会又期盼大夫们能传来好消息,心绪起起伏伏,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几息,十几息,亦或是一刻钟,戈宁分不清过去了多久,久到她按捺不住,不得不收束了思绪。
这时,她迟缓的注意到屋外有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戈宁无法确定交谈声是从何时响起的,只分辨出说话的人是几位大夫与她的夫君方大勇。
此情此景,他们能交谈什么?
戈宁的心脏情不自禁的急速跳动,她挥开云起云舒的手,步伐飘忽的摸向门边。
“夫人的情况……不可用猛药……”
“……怕是见效慢,一年两年的,说不准……”
“我们李氏有一独门的桑枝炙……先通经络,活血化瘀……每隔三日炙疗一次,只是……”
“实不相瞒,我们只有不到四成的把握……”
随着大夫的话音落下,屋外沉默了一瞬。
没一会,刻意压低的浑厚男声总结道:“也就是说,你们治不好?”
一时间,屋外再次陷入沉默,静得有些可怕。
戈宁陡然愣住,身形僵在了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冻住了一般,连带着四肢都冒出一股冷意。
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结果。
可能会艰难,可能要花费高昂的药钱,唯独没有想过治不好。
进京前,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她去京城就好了,京城有最好的大夫可以为她医治,戈宁信了,满怀希望。
因为怀揣着这份希望,戈宁才没有被这段黑暗的时光击倒,可如今希望破灭,戈宁一时间难以接受。
想到自己很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像个废人一般,戈宁克制不住的生出恐慌,身体不由轻颤。
“夫人!”
“夫人您别吓奴婢啊。”
戈宁踉跄两步,跌坐在门边,云起云舒瞬间慌了神。
萧松烈听到动静后,当即闯了进去,见到屋中这一番情景,他倏地停下脚步。
“我都听到了……”
缓了好一阵,戈宁颤着声音说。
萧松烈缓步走到戈宁身边,半蹲下身,直视戈宁失焦的双眸,“我回把京城所有擅脑疾的大夫都请来。”
他说不来安慰人的好听话,能做的便是郑重其事的向她保证,好让她安下心。
戈宁根本听不进去,曲起双膝,身体蜷缩起来,“我怕,我不想当一辈子的瞎子……”
尾音渐低,而后,充满了无助的呜咽声越发清晰,浅色衣料很快晕出大片湿痕。
萧松烈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将要落在戈宁的后背时,他猛然回过神。
“云起云舒,扶夫人起来。”
萧松烈腾的一下起身,视线挪向别处,粗着嗓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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