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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庭策不顾她的反对,从她怀里接过她的书,偏头看着略带薄汗的少女道:“我替你拿着,好生看路。”
于雪浓张嘴欲言,最后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
想到他认出自己来了,他定然不会熟视无睹,他照顾她已经形成习惯。
一切都慢慢来吧。
走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佛诞寺。
佛寺门前倒是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青色的衣袍被风吹得扬起,青年手持一朵玉兰花,皎然若莹月,风姿郁美。
于雪浓用手指着他手里的花道:“这个季节你从哪弄的玉兰花?”
立在佛寺门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庭策千防万防的陆时雍。
雪娘与他熟稔的语气,自然而然的亲昵,让他隐隐生出些许失落。
陆时雍自然而然的将她护在身侧,随手将手中的玉兰花递给她,“送你的,喜欢吗?”
于雪浓难得有一种被撩到的感觉,觑一眼陆时雍,发现他神色未变,递给她的不过是最寻常的物件。
小沙弥摸了摸脑袋,一名男子给另外一名男子送花,瞧着总觉得奇怪。
许庭策又怎会不懂面前青年的深意,只是碍于佛诞寺僧人在场,他不好说些什么。
陆时雍倒是并未收敛,自然而然牵起雪娘的手道:“今日我先到了佛诞寺,我们的住所我已收拾妥当,你随我来。”
两人并肩而立,衣袂交织,两人之间流动的气韵将众人隔绝开来,说不出的亲密无间。
他俩不经意的眼神交汇,举手投足所展现的亲昵,许庭策犹如烈火烧身,被嫉妒啃噬。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道:“陆公子,适可而止。”
为人温和,从不给人难堪的端方君子第一次展示他的锋锐。
于雪浓想要替陆时雍解释。
陆时雍摸摸她的头发,温言道:“我收拾好的禅舍有一株枇杷树,风景秀丽,你应当会喜欢的。”
于雪浓原想跟着他们一道,无论是许庭策亦或是陆时雍,均不想她参与此番对话。
于雪浓便跟着小沙弥去陆时雍布置好的禅舍,无论她多想一个人睡,按照陆时雍的尿性,他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既然结果注定,她干嘛还去折腾。
打量着陆时雍布置的禅舍,虽然条件有限,但陆时雍尽可能给她弄得干净舒适,她随手摸了摸被褥,均是簇新的,推开窗还能见着外头星星点点绿意的枇杷树。
她突然想到高中时期的一堂语文课,她座位偏后,又是临窗,春日午后的阳光刚巧打在她的身上,迷迷糊糊地便睡过去,半梦半醒之际听到语文老师念到: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穿过游廊,映入眼帘的便是,样貌清俊的少年,临窗伸手妄图抓住飘落的枯叶。
一阵风拂过,发带拂过他的脸颊,极清极艳。
万物褚色好似在他面前失了颜色。
李善长终于逮到机会来找他了,却未曾想过见到此间褚色,他朗声道:“子容,你倒是好雅兴。”
于雪浓见来者是他,赶忙起身相迎,“只不过瞧见这枇杷树,有感而发罢了。”
屋内早就燃起火盆,于雪浓顺手将他身上的披风解开。
她与陆时雍相处之时,做惯的活计。
李善长微微有些讶异,但很快便坦然受之。
他俩坐在桌前,陆时雍颇为风雅,还弄了一个小炉子,配套的烤网,烤盘,不远处还有一篮拳头大小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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