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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许栀终于放弃使用手去抓鱼。
她果然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人和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会使用工具。”
许栀一边说,一边自然地从腰侧摸出了一把很小的弩机。
大概是被弩机吓坏了,一条黑色鲫鱼晕头转向,最终它运气不好,被少女眼疾手快地抓住。
许栀径直递给张良。
岂料他瞳孔放大,差点后退,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居然害怕鱼?”
许栀要被笑死了,谁能想到赫赫有名的张子房,会怕一条鱼。
她的笑声让他想起了当年她往他衣领里塞雪块的笑。
张良顿觉自己拿她毫无办法。
但张良这人,他很容易就能克服恐惧,也很轻易地做到挑战自己这样的难事。
并且全部成功。
现在,他忘记了小时候的噩梦,从容地从她手里把鱼接过去,紧接着一句话不说,飞快挥舞了两下他的剑,鱼肉便脱了骨,一条鱼在分毫之间就被剖成了鱼脍。
许栀目瞪口呆。
她更确信凡贵族教育出来的人,自谦不佳,也绝对上乘。
“……好刀法。
若有史书记载说你冷脸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都信。”
张良这两天听她类似奇怪的言语听得有些多,比之前在秦国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兴许是脱离了王宫的缘故,虽然不太能理解,他喜欢她这样的生机勃勃,愿她一生一世都这样璀璨如珠。
许栀问起刀工。
张良解释道:“有一位门客久居齐国,他曾以做鱼脍为生。
父亲喜欢鱼脍,每年上巳以全鱼宴宴请宾客。
我见他杀鱼之迅速,也便记下。”
“我们秦国之前的张仪,张相国也善做鱼脍。”
她回头望张良,朝他一笑,“虽然后来张仪离开了秦国,但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相国,不知道他有没有恨上秦国,不过他那样做事出有因,相信我曾曾祖父不会怪他。
唉,扯远了,我是想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大抵就像是张仪那样。”
许栀说着,想起张仪的事来,不禁有些伤怀。
当年他出使燕国未回,秦惠文王便驾崩。
秦武王即位后与张仪不和。
张仪去秦奔魏,任魏相一年后,卒于魏。
张良听出她的伤感,看着波光粼粼的金色水面,“秦国历代新君与前相不合,不是偶例。
人事之备,天归难察。”
许栀点点头,“嗯,我们要往前看。
对了,比如我王兄,你觉得是不是他和我父王脾性很不同?”
“长公子经年累月受身边人之熏陶,无出其右。”
许栀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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