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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 丑事败露（第2页）

赵策冷冷出声。

天空之中展开的画卷，足够方圆数十里之内的百姓将郑廷尉嘴脸看得清清楚楚了。

“阁下所作所为凶狠决绝，难道不担心有一天自己也会有如此下场，走投无路吗！”

郑廷尉恶狠狠发声，与赵策已经彻底撕破脸，自己的脑袋在此事之后估计也将不保，他索性完全豁出去了。

赵策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我与你不一样，从不用担心有一天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心中没有半点公义道德，我有。”

“本将今日来廷尉府，便是为了将你这等不知廉耻之辈拉下马来。

倒真没有想着让你为我主持公道。”

赵策大步走出廷尉府。

身后自然有骁骑龙军武卒抓起那些瘫倒在地上烂泥一般的剑道院主事，跟随赵策的脚步于雨中大步前行。

疾风骤雨之中，一道钢铁洪流在万民簇拥之下向剑道院笔直奔腾。

赵策一脚踩入廷尉府，直接将一尊位列九卿的国朝大臣踹下马来，令无数人为之侧目，心惊肉跳。

他于百姓之中的威望也在今日陡然拔高，远超任何一个大秦武将！

赵策的队伍自廷尉府一路向西，经过顺德街、巨鹿街。

菜市子、禁马庄，周遭民众纷纷跟了上来。

今日雨愈下愈大，空气温度甚至比平日里要寒凉几分。

在这样的天气中，本该依着门框窗口啜饮一杯酒水的上京秦人们，放弃这为数不多，可以享受生活的天气，热情高涨地簇拥在赵策身后。

其中男女老少皆有，一张张或苍老或稚嫩地脸孔，在雨线滴落之下，没有半点颓靡烦恼之色。

上京城数十年来，从没有如今日这般沸腾过。

也许是大侠凌空虚渡，不染凡尘的传说太多了，以至于令俗世人们都忘记了所谓‘侠’者，最初的含义。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诛不义，正清明。

这该是天下武者共同奉行的武道信仰，如今却在剑道彗星般崛起之后，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说书先生口中讲述的那些传奇，也再也不是‘李黑水为救寡妇张单刀闯入黑虎寨，崔云山为兄弟两肋插刀赴黄泉’之流的故事。

他们更喜欢讲一讲上京某个剑客，一袭白衣，腰悬价值万金的名剑，讲那些自己都不懂的武道境界，从中类比哪个剑客更技高一筹。

似乎秦人都不知不觉地冷漠了下来。

似乎一个关于精神信仰的时代已经终结。

但是在今日，赵策如同一颗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陨石砸入廷尉府之际，那些深藏在秦人心底，不敢提起的激昂性灵又一次被唤醒了。

不久之后，戏楼里或许会演上一出‘少年将军敢为天下先，伸张正义绝不手软’的戏码。

而那些与白发少年一路随行的民众们，都无疑这一场大戏诞生的最好见证人，到年迈迟暮的时候，可以拍拍孙儿的脑袋，问他一句：“大孙子，知道侠这个字怎么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