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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绯竭尽全力才挣脱开少年死按着她脑袋的那只手,经过刚才的短暂混乱与反抗,女孩已经满脸都是沙土,模样狼狈不堪,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比之前遇见的路匪还要厚颜无耻。
而且,丫的下手也是忒狠了点,没注意到她是女孩子吗?
“我要是路匪你早死在路上了!
喂!
你是不是傻啊你!”
万篱不理会她,自顾自打量着女孩的剑鞘和两把短剑。
这是个很精巧的装置,可以通过弹簧和按钮在一瞬间弹出剑刃,要是之前万篱没注意的话,现在的他很有可能已经吃亏了。
当然,路上格绯的确没有害他的心思也不大可能是个路匪,这些他都清楚的。
少年眨了眨眼睛,极目眺望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嘛,毕竟我带着往生匣,又领了整队的死者,毫无疑问就是真真正正的葬鸦。
但是你呢?你只不过是穿了葬鸦的衣服,我怎么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在渡舟到来之前,我不能让死者们进入饕餮之齿,同时也不能让你或是我的剑留下来牵制死者,因为我不能让你和我那笨重麻烦的往生匣单独呆在一起,它的重要性,身为葬鸦的你应该清楚的吧。”
女孩没说话,只是别过脑袋,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万篱又检查了一遍铁索,确定女孩已经完全没有了挣脱的可能,这才拍拍手站起来。
“所以,在我回来之前,你得老老实实呆着。
同时为了防止你跑路之后我人财两空,你的武器要给我暂时保管一下。”
万篱挽起袖子,露出了包裹在手臂上的金属护腕。
葬鸦的袍子都做得宽大,即使再在铁甲的基础上加上两只剑鞘也毫不明显。
格绯被反绑的双手触到了一个光滑冰凉的圆环,继而是万篱有些冰凉的手。
“外带着说一点”
,万篱低头露出一丝坏笑,“要是我运气太差死在这里,在没人给你松绑的情况下,你可是要给我陪葬的呦。
大家都是葬鸦,怎么的也得有点同行友谊吧!”
“你这混蛋!
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里……”
万篱踏着浮动的风沙继续向前,他可以听见身后女孩的怒骂,死者们又起的悲鸣,但很快,两者都消失在了沙漠里呼啸百年的风尘之中,毕竟它才是这天地的主宰。
“此地有大风吹过,却不见尘土飞扬,此地有乱剑金甲破,却不见匆匆回首少年郎……”
万篱边哼着斐望城独有的小调,边拖着长剑走在逐渐变得松软潮湿的沙地上。
要是没有猜错,饕餮之齿下还隐藏着一条地下河,而如果这里是守护神的所在,那么这家伙指的应该就是在沙漠深处奔腾流淌着的暗河了。
流沙会带走死者的尸骨,这样的传说,大抵是因为不少葬鸦懒得自己挖坑吧,沙漠之灵,呵,异教神凭什么替他们处理尸体?
远处大漠中矗立着几根数米高的粗大石柱,上面垂挂着破旧的彩色饰物,而不少地方还用彩色墨汁绘画着古老的图腾和古陆语文字,看样子信奉这个传说的人并不少。
少年环顾四周,现在应该快要天亮了,几只小型动物正掠过沙地飞速地隐蔽起来。
没有看见所谓的大队人马,也没有见到末流城那边过来的驼车车队。
“也许真的是我估计失误了”
,万篱暗想着,在石柱下站定。
饕餮之齿影响的具体范围和位置他都不是很确定,但脚下的沙土的确是有松动的迹象,只是不是特别明显,不然那几块石头也不可能这么傻愣愣地立着。
如果有车队的话应该会在这边举行仪式什么的,但是献祭的地点是在别处。
啧,果然,应该先问清楚的。
沙子无声流动着,天光微亮,隐约间,几个人影缓慢站起。
耳畔掠过一声锐利轻啸,眨眼间羽箭便已到了万篱跟前,他侧身躲过,短剑在指间一个回转闪瞬飞出。
短剑刺出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哼,远处地面的沙土扭动几下,随即向上隆起,现出几个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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