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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以珩“哦”
了一声,说:“我也不爱吃,上火。”
“吃个仪式,拿着吧。”
一哥说着,灌了一口福佳白,又说,“我爸这人,你也知道的,啰嗦,你不拿着他能啰嗦一年,啰嗦到明年春节,到时候再逼着你拿两份。”
他几口扒完了碗里的饭,菜却几乎没怎么动。
可韩千一又实在不像有胃口的样子,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左手松松握着那瓶酒,表情惆怅。
他喃喃地说:“反正他就一直念叨,一直啰嗦。
老头子,烦得很。”
说着他又想笑,自嘲道:“你说,我以后老了,会不会也是他那个样子啊。”
严以珩摇摇头,却并不是在对应他这个问题。
“一哥,你不想让他催你谈恋爱结婚,我知道。”
他淡淡地说,“但你别拿这个……折磨我,行不行。”
“……”
韩千一喉结一滚,艰难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韩千一今年26岁了。
在阳城那样的大城市里,26岁的单身男人实在不要太多。
可在他们家乡那样的小地方里,26岁未婚且没有结婚意愿的男性,家里人总是有些着急的。
韩千一很理所当然地将严以珩这点明显的不爽当作是对“被逼婚”
这件事的恐慌。
他盯着严以珩头顶圆圆的发旋儿,语气颇有些尴尬:“我不是想让你做情绪垃圾桶,也没有……给你制造结婚恐惧。
我就是……”
他闭着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低低地说:“就是很烦。”
严以珩慢吞吞扒完了面前饭,他用两只手撑着椅子,低着头不去看韩千一。
他说:“……总会有,会有更合适的。”
韩千一失笑:“我真不是在烦这个!”
他的情绪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隔着这张不大不小的饭桌,重重揉了一把严以珩的脑袋,朗声道:“啧,你这小屁孩,还教育起我来了?管好你自己吧!”
严以珩没说话也没反抗,难得抛弃了那点小偶像包袱,任一哥揉乱了头顶的黑发。
*
简单地吃过了晚饭,两人都没急着刷碗。
韩千一拉着严以珩在阳台上坐下,两个人动作很一致地用手撑着地面,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两人都不说话,寂静夜色里只偶尔传来几声玻璃酒瓶和地面的碰撞声。
严以珩还在用吸管小口小口地喝着自己的福佳白。
酒液在嘴巴里滚了一圈,咽下喉咙时还是带着微微的苦味。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人,又装作淡定地看着天,问道:“我有时也很搞不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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