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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迈得很大,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转动把手推开书房内侧门,解予安果然靠在书桌旁的安乐椅上休息。
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下着,显得屋子里尤为昏暗静寂。
阿佑垂首站在一旁,拿着份《新闻报》,一板一眼地念着上面的文章。
瞧见纪轻舟面色不愉地进来,便向他点头问候了一声,念完一段后,识趣地走出了房间,合上了房门。
“你今日诊疗,怎么不和我说?”
纪轻舟照例在书桌对侧的椅子上落座,“害得我一回来就被老太太叫去训话了。”
解予安没有回话,静静地靠着椅子,连嘴唇都不曾动一下。
纪轻舟此时方注意到他脸色似乎比平时更苍白,不知是今日治疗的后遗症,还是阴雨天气灰蒙的光线所致。
他不觉温和了声音,问:“治疗感觉如何?有效果吗?”
“只是第一次。”
解予安带着些许疲惫道。
“就是没什么效果是吧。”
纪轻舟点了点头,“没事,有我这个大福星在,肯定能治好。”
解予安没有回应,抬起右手,用食指关节“叩叩”
地敲了两下桌子。
纪轻舟瞧着他苍白的手指发了发愣,问:“什么意思?”
“念报。”
纪轻舟轻轻咋舌,认命地拿起那份《新闻报》,摊开扫了眼问:“阿佑读到哪了?”
“换一份。”
“啊?”
纪轻舟疑惑了一瞬,继而眼珠一转,便发现书桌右侧还有一份《字林西报》,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你还真是物尽其用。”
他不禁咕哝了一句,将擦头的白毛巾随手扔在了桌上,拿起报纸,靠着椅子开始念报。
毛巾沿着桌面滑出一小段距离,半挂在桌子沿边。
解予安不知他做了什么,只感受到侧边一阵清风袭来,继而鼻端飘逸起含着水汽的清香,又是那股会让人联想起清甜蜜瓜的香气。
今日的针灸治疗其实并不舒适,结束之后情况非但没有好转,那神经性的头痛反倒还放大了,一阵阵地辐射向全身。
解予安并非不能忍痛之人,但若能缓解些自然更好。
此刻闻见这淡淡的香气,听着青年念报的声音,他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疼痛仿佛也消减了。
或许当年西湖边的那个道士并非完全是江湖骗子……
自回国以来,解予安首次对祖母和家人的决定产生了少许的认同。
·
当日夜里,沈南绮从苏州回到了上海。
不过因到家较迟,错过了晚饭,纪轻舟没在餐厅见到她,直到第二天上午,他和解予安一道下楼吃早饭,才在大厅里碰见她。
虽是周末,解见山和解予川依然有工作要忙,吃完早饭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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