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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眼里只觉得这白衣女子是一点也不惜命啊。
他就不信她还能不怕死了?!
冰凉的刀刃一下便压出一丝血痕,但凡宁月说个由头,他都会等一等。
可真就奇了,这女子竟真这么静静地任他动手,连一点困兽之斗都不曾有。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不惧怕死亡,甚至已然在迎接死亡。
房中顶梁屋瓦处冷不丁传来爆响,把人一嚇,瓦砾碎屑四处乱飞,宁月迷蒙中只看到天像破了个大洞,一个玄色身影势如恶鬼,幽然现身,一脚把采花贼连刀带人踹翻在地。
然后,他似目睹了她的顺应自然,玄铁面具下的双目不知为何带了些失落。
宁月莫名被看得多了一份愧疚。
但又好像是她会错意。
下一瞬,他的剑刃就直指采花贼。
这还是宁月真正看他拔剑,剑若飞火,她不过轻轻眨眼,那剑已然将男子琵琶骨刺穿,直直钉到了身后木梁三寸有余,才停了下来。
“疼吗?”
粗粝的嗓音此刻不只是难听,还因主人的杀气而变得森冷阴寒。
让被死死钉住的采花贼骤然也不觉得肩口剧痛了,他现在怕只怕那孱弱的女子回了句好疼之类的言辞,这不若给眼前这厉鬼扔下一道斩立决的令牌,他下一秒便要被一剑毙命于此。
“你内力不错,我那解药按理不会将他的迷烟解得如此之快。”
血痕在宁月颈上指甲盖大小,这点刺痛实在算不了什么。
宁月反而注意到的是廿七的功夫,他能察觉到夜色里采花贼布散下的迷烟从而提前服下解药,又凭借微弱的药力用内力冲开药劲,这寻常镖师的武功可做不成这样。
“……”
宁月探究的目光太强烈,廿七知道自己不该问。
就算她不回答,某人也攥着剑柄在那伤口上抵着劲生生又拧了半圈。
采花贼哪受得了这份罪,毫不顾及面子地痛嚎出声,听得宁月直皱眉头。
廿七身随意动,从采花贼身上随意撕下一块布卷成一团堵住了男人的嘴。
行了,人肯定是逃不掉了,再下去便成动用私刑了。
宁月按下廿七持剑的手,让他退到一边。
自己将先前配置的解药重新加重了剂量,给藏身在客栈要处的几人服下,再让清醒的人依次将解药带给其他同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清醒,这一夜的闹剧才算堪堪收场。
袁白榆和张攸再次站到宁月面前时,两人脸上俱有愧色。
“无妨,袁巡卫怕是也想不到这数城巡卫都难以捉拿的采花贼竟是个连武功都不会,只会下药的下三滥。”
宁月反过来安慰两人。
袁白榆倒是还好,张攸脸色黑得可怕,看着巡卫司正努力把廿七钉上去的剑拔下来,还觉得不甘,拳头捏得紧紧的,一股股杀气往外冒。
“确实下三滥!
他定要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那一字字,是从张攸的齿缝间蹦出来的。
等巡卫司的人把采花贼从剑上卸下来,袁白榆冲宁月抱拳,带人押往巡卫司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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