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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婶呢,荐了个常常在这走的稳婆,说周围的孩子都是这稳婆接生的,手轻,又稳重。
张青竹听了就说,索性都请来,免得到时候只有一个,忙不过来。
诸般都准备齐全了,婉宁也去看看张青竹的腿,朱娘子正在收拾那些针,见到婉宁进来就笑了:“这深宅大院,也不晓得藏了多少不让人知道的事情,连治个腿,都要这样遮遮掩掩。
这回亏得你正好怀孕,那药也能抓回来。”
婉宁听出朱娘子话中的揶揄,于是婉宁也道:“万事不过求个稳妥,况且,这瞒着别人,到时候若没有站起来,对你也好。”
“好一张厉口。”
朱娘子这些日子和婉宁他们也很熟了,因此只这样说了一句,也就收拾好了东西:“这针呢,扎了最后一次了,等十天后,我再来看,若他能生出一些肉来,慢慢地也就能自己站起来。”
“原来这感到酸痛,只是开始。”
婉宁的话让朱娘子笑了:“人总要有些肉才能站起来。”
有些肉才能站起来,婉宁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就对张青竹道:“那你以后可要多多吃饭。”
张青竹的眼一直在自己双腿之上,此时听到婉宁的话,张青竹点头:“好,我要多多吃饭。”
朱娘子把东西收拾停当,抱着药箱要出去,突然回头道:“那我是不是要避着你们家送东西来的人。”
“朱娘子您还是像往常一样,跟着我来吧。”
夏果含笑说着,朱娘子也就把药箱交给夏果,跟着夏果离开。
“你还要吃上一段时间的苦,才能自己站起来。”
婉宁抚摸着丈夫腿上的疤痕,张青竹嗯了一声:“等了那么多时间,其实我已经习惯了。”
“我不要你习惯。”
婉宁晓得张青竹说的习惯是什么,但婉宁还是不愿意丈夫说出那声习惯。
张青竹顺势握住妻子的手:“好,你不喜欢我说,我就不说。”
“你自己能站起来的时候,不晓得婆婆会多么欢喜。”
婉宁靠在丈夫膝盖上,轻声说着,此时,张青竹能感到一点点婉宁的重量,但和原来那种麻木的,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死肉,已经好很多了。
张青竹想到朱娘子说的,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就跟一个小伤口将要好的时候,伤口会发痒,而这,会痒到感觉像是千万只蚂蚁在皮子下面咬,而你不能去抓,一旦抓了,就前功尽弃了。
等痒过了,肉慢慢长出来,那就开始好转了。
而这种啃咬,都是自己承受,妻子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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