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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椿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向自己道歉:“可是陈元轶手里还有纳妾文书,他,他万一把这件事说出去...”
“你不必担心,陈元轶...”
谢钰本来不想透露陈元轶已死的消息,但为了避免她今后活在受人胁迫的阴影里,他轻描淡写地道:“我已经处理好了。”
他顿了顿:“纳妾文书的记档我已销毁,你只需记着,你是承恩伯府的嫡长女,和陈家从无半点瓜葛。”
也就是说,在这半个月里,他摆平了陈元轶,销毁了那张纳妾文书,像以往一样,他又一次帮了她,他跟她记忆中的一样好。
沈椿低下头,用肩膀擦了擦眼泪:“谢谢。”
谢钰唇角动了下。
若非沈青山说明她的过往,谢钰根本不会有耐心了解事情的全貌,他现在应该已经签下和离书,让她离开谢府,从此一别两宽了——这还是建立在她没有做对谢府不利的事情的前提下,否则他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他稍稍侧脸,避开她的道谢:“如果此事传出,对你我都是不利,夫妻俱为一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料理他也只是为了谢家声誉。”
既然谢钰都这么说了,沈椿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她小声道:“我还愿意。”
她不怎么流畅地补上称呼:“夫君。”
夫君这种称呼在纸面上或许温雅,但真正称呼起来总透着一股僵硬和别扭,谢钰看了看她:“长辈或是同僚会唤我小字莲谈。”
这个称呼放在夫妻之间似乎也不合适,他斟酌了下,方缓缓道:“当然,你也可以唤我三郎。”
这个叫法儿长安女子多用来称呼情郎,夫妻之间这般称呼并不为怪,但以谢钰的眼光看,这样叫总显得过于狎昵,他岔开话题:“你可有小字?”
沈椿怔了怔:“小字?是小名儿的意思吗?大家都叫我阿椿。”
“小字是大名之外另取的称呼,也有以单名作为小字的。”
他想到她名字的来历,缓缓问:“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那个买下她的泼皮很快就死了,没给她落下什么心理阴影,只是从小到大也没人给她取个正经名字,她多少有点遗憾。
她犹豫了下,才道:“还成吧,反正大家都这么叫我,我也习惯了。”
谢钰问她:“你可知道何为待字闺中?”
沈椿摇了摇头。
他道:“女子未出阁之前,多不取小字,等到许婚之后,小字会由丈夫来取。”
沈椿眼睛一亮,看向他。
谢钰垂眼思索:“煌煌竟夜,照临四方;天璇幸祥,昭昭光明。”
他问她:“就取昭昭二字,如何?”
“赵,招,照...”
沈椿有些茫然地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是哪个昭。”
谢钰似乎是迟疑了下,才抬手,捉住她的手腕,让她掌心向上。
他修长手指在她掌心写下一字:“昭阳的昭,亦是此昭。”
沈椿感觉掌心痒痒的,好像有细纱拂过,虽然他动作很轻,但他的一笔一划好像都烙在她掌心一样。
她感觉脸有点发烫,重重嗯了声。
谢钰收回手,略微拧了拧眉:“有些事儿还需要你处理一下,你跟我来。”
沈椿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就见他七拐八拐地带着她来到一个比较荒僻的小院,匾额上写着‘持律’二字,他随口解释:“这是谢府专用来惩治下人的地方。”
他推开门,沈椿就见里面黑压压跪了十来个下人,都是跟她陪嫁来谢府的,这帮人一看见她,便砰砰叩头求饶,直磕得鲜血长流,其状可怜。
谢钰目光扫过跪在院中的十来个奴仆:“这几个是在你禁足期间,屡次出言不敬,甚至其中有几个合谋想要谋害于你。”
当然,这十来个人里并不是个个都想害沈椿,但对上不恭不敬却是实打实的。
沈椿有些疑惑地问:“你是要处罚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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